宋仪欲哭无泪,知道自己这辈子多半逃不出卫起的手掌心了……
只是,若偶尔一想想,除了卫起,哪里还有别人呢?
就当是先找了张长期饭票吧。
宋仪自暴自弃地想着。
京城。
“阿嚏!”
陆无咎一个喷嚏打出来,忍不住搓了搓手,叫下人给自己捧来手炉。
“京城还真是春寒料峭,不知道碧云寺春意几何……”
想想那逃窜在外,被自己卖掉的宋仪,陆无咎假惺惺地一叹,看看城郊外这一片碧水青山,只道:“卫起就是个闲散人,还能真叫他谋反了不成?不能逼急了……只好牺牲你喽……”
下人并不知他在说什么,只能听着。
京城的春,来得并不早。
陆无咎走过偏僻的官道,穿过荒草丛,很快就看见了那一座小小的坟堆。
坟堆不大,简简单单,有青青小草从边上长出来,前面竖了一块无名墓碑,上书三个字:
聪明人。
陆无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他带了一壶酒,倒了一杯拿在手里。
天下聪明人很多,可聪明往往反被聪明误。英雄逃不过红颜劫……
陈横啊。
陆无咎垂眸间,想起三年之间种种变化,天下大定,想起这坟中已成无名尸骨的故人,最终不过慨叹寥寥:莽夫英雄,埋骨处,一般荒草生。
抬手,举杯,倾下。
酒液在黄土上留下一道浅痕。
陆无咎叹:“这一杯,悼天下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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