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并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一方雪白的帕子,细细擦拭了黎希脸颊上的水痕,动作十分轻柔,像是黎希只是一个易碎的娃娃。
擦完了脸,便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捉起黎希藏在袖口中的手掌,把紧紧握成一团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了。黎希便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帕子细细拭去了他掌心无意中用力过大而被指甲刺破流下的血。
最后,美人把带了血的帕子拢进广袖,根根分明的手指拂过黎希的侧脸。黎希只觉那手指像雪一样冷。
“会疼。”美人开口了,拂掉堆积在黎希肩膀的雪花,“会冷。”
黎希看着楚堇珩略显空洞的眸子,“你的手更冷呢。”
楚堇珩顿了顿,收回了手,拢在袖子里,似乎对他总也不能暖和,也暖和不了黎希的手有些懊恼。
黎希却是“噗嗤”一声笑将出来,“你摸也摸了,现在收回去又算什么?”
“我的手冷。”楚堇珩道,黎希似乎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委屈。
黎希笑容渐大,眼睁睁看着雪一样的美人面上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粉。
“这样我们都暖和了。”黎希一把抓住美人藏起来的手,紧紧握住。
美人挣扎了一下,那动作却轻微得很。
黎希雪藕一般的胖胖小手就握住了那双女人见了都要嫉妒的手,而那手的主人也乖乖让他握着,看起来十足的怪异。
黎希说的没错,他又软又白的手像个热乎乎的馒头,他们确实都暖和起来了。
“这么大的雪,你家那个啰啰嗦嗦的老妈子怎么就让你出来了?”黎希玩味的笑着问。
楚堇珩看了黎希一眼,“想出来,便出来了。”
跟在二人身后,还得偷偷摸摸藏起来的冯程拼命咬着指甲。
老妈子!老妈子!他容易吗?侍卫管家太医小厮他做了个遍,现在还变成老妈子了!还是啰啰嗦嗦讨人嫌的那种!世子爷真是太讨厌了!他家主子也是!
……
“主子,人失踪了!”杨成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完全不敢看楚锦钰的表情。
楚锦钰背对着杨成,拳头握得死紧,杨成几乎能听见楚锦钰犹如困兽般的喘息声。
“到底是怎样回事?”楚锦钰脸上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我们本来已经杀光了那人身边的护卫,没想到半路杀出一队神秘人马,把人给救走了。”杨成满脸懊恼。
“该死!”楚锦钰直接掀翻了小几,平复了一下心情,闭了闭眼,“去把公孙先生请进来。”
“是!”
楚锦钰的书房走进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五殿下。”中年男子只是拱了拱手。
楚锦钰并没有在意男子不甚礼貌的行为,反而十分恭敬,“公孙先生,本殿现在遇到难事,恳请公孙先生指点。”
中年男子捋了捋美髯,看了一眼楚锦钰,脸上露出一丝薄凉,“为今之计,只有弃车保帅了。”
楚锦钰听到,痛苦的闭了闭眼,“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五殿下又何必婆婆妈妈,犹豫不决呢?”
楚锦钰痛苦的神情消失,对着中年男子俯身一拜,“锦钰省得了,多谢公孙先生。”
“殿下明白就好。”中年男子目中露出一丝奇怪的亮光,然后嘴角微微翘起,显然心情很好。
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楚锦钰还没来得及实行他的“弃车保帅”,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便发生了。
永辉帝十八年,云州县衙的师爷庄义击响击响登闻鼓,状告云州刺使伊正欺上瞒下,见利忘义,草菅人命,贪墨赈灾款项,隐瞒云州雪灾,致使云州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死伤无数!
云州县衙一连发往京城的三十二封求救折子都被刺使拦下,甚至连县令都在亲身救灾的过程中“偶遇”山贼,遇刺身亡!
消息一出,天下震惊!
皇帝大怒,立刻派了钦差前往云州查探真实情况,令皇帝最为恼怒的便是,明明有不少折子都提到了“恐雪落成灾”,但是他这个皇帝却完全没有看见那些!
那些一旦提到“雪灾”字眼的折子,不是莫名其妙消失了,就是被堆在厚厚的折子最底下,他根本是还没有看见!
然而百姓会相信他是真的没看见吗?大家只会看见一个坐在皇位上享乐,却看不见百姓正在受苦的皇帝!
金銮殿上,气氛冷凝,群臣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皇帝震怒脑袋不保。
“父皇,当务之急是先要救助云州的灾民啊!邻近云州的几个地方情况怕是也不乐观!”太子作为一国储君,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这些刚刚好。
“是啊,陛下……”大臣们分分附和。
五皇子已经被禁足皇子府,因为云州刺使伊正,正是五皇子殿下的亲舅舅!
……
金銮殿上的风波黎希通通不知道,不过,当他听到楚锦钰被禁足,伊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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