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我等出兵了。”陆元畅小心地问道。
“让他催罢,兵是征了,可你不是还在练么,随意拉去战场,不等于送死。”宋定天淡淡地说道。
“岳父大人,兵迟早有练成一日,大军必然有出征一日,可是到时,这仗怎么打,还是个问题。”陆元畅说道。
“你这是何意?”宋定天挑眉问道,这事,也是他最近所想的大事。
“咱打得顺,驱逐了夏兵,新君那边压力就小了,咱打得不顺,自己又损失过大,万一新君问责,岳父在北境到是不怕,天高皇帝远,他能怎么着,可是,大舅兄与二舅兄还在京师,就怕到时新君以他们为质,岳父便要投鼠忌器了。”陆元畅胸有成足地说道。
宋定天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至今依然忌惮朝廷,左不过是家人在新君手中,不然,就凭那个乱臣贼子,篡逆谋权的二皇子,他宋定天还真想为朝廷清洗一番。
“阿元,你看我等当如何行事?”宋定天问道。
“岳父失散多年的女儿寻回了,这是大喜事,眼看腊月过了便要过年,自当是一家团聚,若是缺了大舅兄与二舅兄,想是岳父岳母心中会有遗憾罢。”陆元畅隐讳地说道。
宋定天细细品味着陆元畅的话,突然大笑起来,大大赞叹:“果然是我宋定天的女婿!”
宋定天高兴了,大问题解决了,顾小芙回家的日子也订了下来,正是腊月初八。
陆元畅等啊等,等烦了,等急了,这个日子才缓缓到来,她一大早便领着威武的亲军去宋府接人,可是到了宋府,才发现自己这点人根本不够看的。
宋定天上表请封,顾小芙已是县君之身,她正妆挂品,抱着孩子,坐着十六人抬大轿,后头跟着两排近百人的护卫队,那排场,别提了,汾城的人还真没见过。这也就算了,谁让宋家讲究得起,谁让宋家爵位高,可是宋夫人一直觉得委屈了顾小芙,愣是在这短短的十几日中置办出了一百二十抬嫁妆。
十里红妆!
陆元畅憋屈地迎回了顾小芙与果儿,可是嫁妆前头已进陆府,后头在宋家还未抬出呢,陆府未作准备,大堆的嫁妆愣是只能堆在空地上无法入库,陆元畅气地直想骂人,这宋家到底是嫁女儿还是让她做入赘女婿!宋定天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宋家都让人给搬空了罢!
最最让陆元畅郁闷的是,象征送亲的“特派大使”,居然是宋文季这个混蛋,他骑着大马,趾高气扬,那得瑟劲,别提了,不明白究理的人,还以为他才是新郎官。
宋文季送顾小芙进了陆家,还要讨酒喝,陆元畅无法,只得让韩书萱置办酒宴,又让人去请自家的亲戚及城中亲近的贵族官吏,杨家人,祝家人,当晚全来了。祝保长因着是顾小芙干爹的关系,已不再安乐伯府做西席,而是被汾城州衙请去当了法曹部下的小吏,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做什么气鼓鼓的,快更衣出去见客罢。”顾小芙忙着为陆元畅收拾,可陆元畅心里不痛快,歪在炕上劲性子。
陆元畅自然没那么小气,可是一直以来,她与顾小芙的关系便是顾小芙依附自己,从洛溪村到汾城,一路都是她凭着自己的本事保护顾小芙。现下这世道全变了,身份,顾小芙有爵位,她只是个当兵的,家产,人家一百二十抬的嫁妆,能将陆府全部买下还绰绰有余,家世,顾小芙是大将军的千金,陆家却是世代的军户,她现在成什么了,活像个小白脸,宋家人看不上她,连宋文季都仗着舅兄的身份压她一头。
“你是顾小芙,还是宋文仪?”陆元畅傻愣愣地问道,现实变化太大,她真的一下子无法适应。
“这些重要么?”顾小芙有些明了陆元畅的想法,放下了衣服,挨着陆元畅问道。
“当然重要了,顾小芙是我的妻子,是陪着我过过苦日子不离不弃的女子,而宋文仪,却是宋大将军的千金,皇帝亲封的嘉和县君。”陆元畅执着于名份,有些转不过弯来。
“顾小芙或者宋文仪,都只是个名字,我一直是我,没变过。”顾小芙搂着陆元畅,轻轻地抚着她的眉眼,其实不只是陆元畅不适应,她也觉得变化太大了。
“可是我看着你坐在大轿上,被人簇拥着,就觉得那么高贵,又那么遥远。”陆元畅很不安,实在是这些日子被宋家人打击到了。
“傻瓜,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脱下那身衣服,摘下那些首饰,我还是以往的那个我。”顾小芙翻身而起,与陆元畅对视,那眼中的意味,呼之欲出,看着陆元畅受打击的落魄表情,她娇嗔道:“难不成,我叫了宋文仪,你便要舍了我么?”
陆元畅终是回过神来,她腰部一个发力,便将顾小芙压在了自己身下,软软的,糯糯的,比往日丰腴一些,那干净的脸上,泛着微红,是羞涩,是期待,那纯净的眸子中,有着自己小小的倒影,眼光是那么的专注,细致地描绘着自己的轮廓。
“芙娘。”陆元畅轻轻地唤道,像是要证明眼前之人还是当初的那个人一般。
“阿元,不许你这样怀疑我,不许你舍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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