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进入北境腹地,只怕要翻山越岭了,戎狄多骑军,这于他们来说,极为不利,花尔布勒手中有我大周北境军防图,怎会不知攻绥远的弊端。”
“此话有理。”宋定天点头说道,这也是他在想的疑虑。
“属下猜测,花尔布勒的目的,当是吸引我大周兵力前往绥远,趁临边空虚,急速攻城,到时临边城破,花尔布勒会沿着官道直趋南下,那时,蛟龙入水,无可阻挡。”陆元畅淡淡地说道。
“没想到花尔布勒一匹夫,居然还有如此谋略。”王超闻言,可是坐不住了。
“可是绥远多山,有利有弊,若是城破,他走山路艰难,咱们追击也会困难重重,若是让他绕出群山,情况并无任何好转。”宋定天的思量不可谓不全面。
“属下也作此想,故而觉得绥远当救,只是这救法,却不能硬碰硬。”陆元畅拱手说道。
“你可有法?”王超问道。
“此战非人力所能为之,不过老天佑我大周。春意绵绵,积雪消融,阻水于山,借俯冲之势,诱敌于低洼之地,到时,凭他骑军再彪悍,再迅速,怎敌得过水龙王之威!”陆元畅自信满满地说道,她多年熟习北境山风之貌,终是派上了大用场。
“妙计!”王超拍着大腿激动地说道。
“哪处是低洼之地!”宋定天才不会被陆元畅随意糊弄了,他闪烁着凌厉的大眼,严肃地问道。
“绥远城!”陆元畅镇重地说道。
“什么!”王超不可信置地问道,大水淹城,那城中的军民,可不是都得陪葬。
“陆元畅,你可知自己说些什么?”宋定天这话语气颇重,至少,陆元畅站得虽远,已感受到了宋定天的怒气。
“大将军,让绥远守将放百姓早早离城,士兵在城中引诱花尔布勒注意力,到时佯装不敌,及时撤军入山中高地,可将损失减至最低。”陆元畅顶着宋定天的强大气势,毫不犹豫地说道。
“若是不能及时撤离,又当如何?”宋定天沉声问道。
“为保千万黎民百姓,何惜一城!”陆元畅单腿跪地,镇重地说道。
宋定天紧紧盯着陆元畅年轻的脸,那脸庞之上,有着自信,有着狠戾,有着果决,有着破釜沉舟的坚毅。
“我与你一万兵马,可否将敌军歼灭?”
“还请大将军让王将军领兵,属下敢立军令状,若不破敌,当以死谢罪!”陆元畅信誓旦旦地说道。
“大将军,末将愿同领军令状!”王超紧随跪地,他相信自己的实力,更相信陆元畅的谋略。
“好!拿笔墨来!”宋定天大声说道,有一亲随小将端着纸笔前来,陆元畅与王超两人毫不犹豫,坚定地写下了军令状,最后,用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按上了鲜红的手印。
“时不我待,今夜你二人便领兵出发,全速敢至绥远救援,誓要将戎狄十万兵马,留在我大周的土地上!”宋定天亲自倒了送行酒,端正两人面前,期盼地说道。
“若不破敌,以死谢罪!”陆元畅两人端起酒碗,豪气冲天,把头一仰,吐下了辛辣的送行酒。
一万军马,举着火把狂奔,宋定天站在临边城头,迎着微暖的夜风,看着火龙一般的军队,心中很是欣慰,陆元畅终是成熟起来,懂得果决,懂得取舍,此战若胜,他必要将此人留在自己身边,悉心培养,为王超留下得力之人。
陆元畅走得很匆忙,她连自己的军帐都未归,韩书萱得到亲随小兵的通传,才知道陆元畅有要事离城了。
如此一来,韩书萱心中便极为不踏实,她有着陆元畅的庇护,才能在军中安稳度日,可是她虽不太出帐,但也知晓很多人一直盯着她,现下没了陆元畅在身边,自己如何能避过那些人的垂涎。
韩书萱是嫡女,因着阿爹与威远侯府有些交情,王超才对她照顾一些,给了温和年轻的陆元畅。与韩书萱同来的,还有她不少姐妹,前些日子,她便听闻自己的一个庶妹,不堪忍受日日被人凌、辱,已撞墙自尽。
兔死狐悲,这样的结局,如何是韩书萱这种千金小姐能忍受的。她躲在背窝中,蜷缩着身子默默流泪,回想着这一月的宁静生活,不禁对陆元畅起了无限的思念。
这个人,很温和,很友善,有教养,懂礼仪。两人未曾同睡一席,可是日日相对,让得韩书萱不免也起了一些心思。她现下,已不再是京师中享受富贵的千金小姐,而是朝不保夕的军妓,最最低等的贱民,她已无未来,跟了陆元畅,则是最好的选择。
韩书萱知晓陆元畅已有妻室,且深得她的敬重爱惜,韩书萱自认以自己的身份绝不可能成为陆元畅的正妻,那么,许是做个妾,也是好的。至少,跟着陆元畅,她不必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不必遭受庶妹那样的待遇。
这一夜,韩书萱在一场又一场乱梦中度过,一时梦见自家依旧平安,一时梦见陆元畅对自己倾心相待,一时梦见自己被众多士兵凌、辱,一时又梦见陆元畅身死沙场。
她惊吓而醒,发觉帐外天已微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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