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父亲正掂着脚趴在窗外看着正英,不过也马上就有一个警察冲过来,将他的父亲拉着后退到安全线外。
两人只能隔着窗户用力的挥着手,看着父亲不过五十岁却已经显得无比苍老的脸容,正英似乎隐隐感觉到眼里有些湿润,喉咙里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就那样对着隔着一层玻璃的窗外机械的挥着手。
“嘟……嘟……。”汽笛嘶鸣,不过一会,火车开始动了起来,正英已经可以看到窗外的人群正在缓缓后退,他也能够看到自己的父亲跟着火车在走,慢慢的由走变跑,他忍不住站了起来,就那样倾过去凑近了窗户隔着玻璃向着已经似乎越跑越慢的父亲挥手示意。
他知道不是父亲越跑越慢,而是火车已经提,越跑越快了,年迈的父亲已经跟不上火车的度了。
一个车厢百多两百号人不只正英一个人,实际上在火车开动的时候,车内车外都充满着一种浓浓的化不开的离别愁绪。正英甚至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哽咽的哭声,慢慢的融入到了整个车厢弥漫的哭泣声,分不出哪个是自己的声音了。
直到父亲的身影完全在他的视线模糊消失,他才怅然的坐到了位置上,呆呆的坐在那里,一言不,直到数分钟后,他才用力擦了擦眼睛,也直到这时,他才恢复了一点精神打量了一下坐在自己并排的那个白净男子,还有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一对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女。
那对男女显然跟自己一样,眼睛微微泛红,似乎还能看到眼角的湿迹,明显也是哭过了,倒是坐在他身边靠窗的那个白净男子,看上去年纪比自己可能还要小些,也许还不到二十岁吧,但他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似乎还很有趣的打量着崔正英和对面的那对男子,有时他的眼神也会扫一眼车厢内绝大多数跟崔正英一样一脸离乡愁肠情绪的乘客们。
“你好,我叫河映成,你叫正英?”那个白净男子看到崔正英正打量自己,便微笑着向崔正英伸出右手。
崔正英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奇怪这个河映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过他马上想起,他们座位就在靠车厢门这边,也许刚才与父亲的拥抱话别被他听到了吧。
仅仅愣了不过两秒,崔正英才伸手跟河映成握了一下道:“是的,我叫崔正英。”
“你好,我叫河映成……”跟崔正英握过手之后,河映成连搭讪的话都一字不改又把手伸向了对面的那对男女。
不过显然他不是神仙,这次他是真的不知道那对男女的名字了。
“你好,我叫金顺周,这是我妹妹金顺英。”那个男子似乎还没从离别情绪回过神来,直到河映成的手伸了近半分钟,金顺周才反映过来,他的妹妹却还一直望着窗外出神,似乎根本没有现到这一幕。
“妹妹?我还以为……。”河映成潇洒的耸了耸肩,以为,以为什么,不言自明,不过金顺周说金顺英是他妹妹时,河映成的眼神似乎格外的亮了一下,正好被崔正英和金顺周看到了,崔正英倒没什么,金顺周却似是明显对这个河映成有了一丝警惕之心,仅仅握了一下,便把手缩了回去,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抓住了他妹妹的手。
金顺英的手被哥哥握住,这才回过神来,将头转了过来,对着自己的哥哥笑了笑,虽然两人都在上车时看到过这个金顺英长得很漂亮,但这个时候再看却又格外让两人侧目,梨花带雨,惹人怜爱,透露出一种特别的韵味。莫说河映成,就连自忖定力惊人的崔正英此时也觉得心弦触动。
河映成似是感受到了金顺周兄妹的戒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自嘲的笑了笑,干脆转头对着身边的崔正英道:“崔正英,你是去哪个省市?”
“当然是鄂木斯克,这列火车不是到鄂木斯克吗?难道你不是?”崔正英有些奇怪的道。
河映成呵呵笑道:“那不一定,鄂木斯克只是火车的终点站而己,可不代表这列火车上数千人都是去鄂木斯克的,实际上这列火车上去鄂木斯克的还不到十分之一,你能去条件较好的鄂木斯克真是幸运了。”
“你们呢,也是去鄂木斯克?”河映成似乎始终没有放过对金顺周兄妹的注意力。他问话是看着金顺周,实际上他的眼角却是不经意的扫了正抿着嘴低头捻着衣角的金顺英。
“鄂木斯克”金顺周又看到了河映成的眼神,似乎对河映成隐隐有些厌恶了,就那么干巴巴的答了四个字。
河映成讨了个没趣,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好半晌才道:“看来你们三个的运气都很好,居然都抽到了鄂木斯克的签。”
“抽签,我们没有抽签啊。”崔正英好生奇怪的道,就连金顺周兄妹似乎都被这个问题吸引了,看向了河映成。
“当然不是你们抽,否则这么多人,抽签要抽到什么时候去。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汉城机械厂的是吧,那么你的签肯定是汉城机械厂负责人抽的,那你们厂的移民都会安置到鄂木斯克。”
“你怎么知道?”崔正英隐隐有些怀疑这个河映成的身份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河映成哈哈一笑,指了指崔正英身上那件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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