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
庆春也不客气,简单收抬着桌上的东西。临走时,她没忘了向李春强确认:“我和新民后天去杭州,我们明天就歇了。明天
我们两家父母和亲戚在一起办一桌,就算是个仪式了。”见李春强沉吟了一下没有认可,她又补充道:“明天我们还得到办事处去办婚姻登记呢。”
“怎么这么晚才登记?”李春强问。
“新民他妈托人查了查,明天才是个吉日良辰。他妈信这个。”
“你们车票买了吗?”李春强又问。
“买了,后天下午的。我不是早和队里请过假的吗。”
“啊,对对,这是大事。”李春强这才想起来似的,“你们走你们的,反正这案子人手也够了。再说,新民今儿晚上要是把那小于弄住了,也算是头功了。”
庆春笑笑,表示领情。胡新民与李春强是同一届刑警学院出来的,都比庆春大了两届。李春强蹿得快,一年前当了队长,比较希望同辈的哥们儿在工作上能给面子,所以在功利方面对他们一向也有些倾斜。当然,他对庆春的态度从上学那阵儿即如此。
两个人一起走出办公室。看上去李春强像是故意要送她,庆春心里不免诚惶诚恐。在楼梯口分手的时候,李春强无微不至地说:“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明天可以把我那辆吉普拿去用。”
庆春说:“不用不用,明天我都借了车了。”
李春强发了一瞬间的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闪光纸包好的小盒子,递过来,带着几分不自然,说:“祝你们新婚愉快。”
庆春沉默着没有接,李春强笑一下,想把两人间的气氛搞轻松: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咱们在一块儿这么多年了。”
庆春接了,说:“春强,听说马处给您介绍了一个对象,怎么样?我和新民都挺惦记你这事的。”
李春强勉强笑了一下,“没有的事,马处只是随便提了一句。
我跟他说了,我这两年不打算找对象结婚。”
“为什么,你也不小了。”
“我找不到合适的了。”
庆春知道他要说什么。李春强以前和胡新民同时追过她,只是当时她不喜欢李春强总是那样锋芒毕露太好强。当然这个话题是不宜再继续下去的,两人心照不宣。庆春拿着那小礼盒,说声谢谢,然后转身下楼。她知道李春强站在那里没走,但她没有回头。
庆春家住得离机关不算远,骑车走一刻钟就到了。这房子是父亲从地矿科学院退休前刚刚分到的。考虑到庆春要结婚,所以当时要房的时候,父亲放弃了一个坐北朝南的大三居,而要了一个两居和一个一居的单元,都是阳光不足的东西房。父亲执意要把新房布置在两居室的单元里,而自己住进一居的单元。自庆春母亲去世后,父亲生活中的一切都是围着庆春转的。他对女儿说:“你的朋友多,有个客厅方便,我一个人也用不着占两间房,再说,你们的客厅我也可以用,反正两个门都挨着。”
庆春也不推却。她和父亲的关系,几乎亲如一人,完全没有客套的必要。新民没有房子,结婚必定要住过来,也不算倒插门,只是住过来而已。新房完全是按照新民的构思,她帮他一起布置的。不算厨房卫生间,两间房子加一个过道,装修费不到一万块钱,再摆上搭配得恰到好处的几件新家具,看过的人都说感觉还挺舒适。
婚还未结,两人合影的照片已端端正正地挂在了卧室的墙上。照片是普通彩色放大的,镶在木制的镜框里,看上去并不简陋。和她相比,新民的样子十分老气。尽管照相前把胡子刮得青青的,但站在庆春身边仍然像她的大哥或者老师。其实他只比她大三岁。他们在学校同学一年,在队里共事五年,已经数度寒暑,在几乎所有事情上都有了一种天然的默契。比如说他们一致反对照那种艺术婚纱照,倒不是为了省钱,只是觉得俗气。
庆春进家门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走进卧室,依然是迎面墙上这张合影的相片最先触目。相片下的桌子上,还摆了几盆盛放的杜鹃花,把相片的色彩衬得更加鲜艳。庆春那些一起长大的发小们第一次见到新民的时候总会悄悄在她耳边说:“这是你男朋友吗?哟,真不配你,准是特有才吧?”是的,论长相,新民属于一般又一般的,老气横秋且不修边幅。而庆春无论在中学还是在警院,都是公认的枝花。虽说岁月无情,可毕业这么多年了,除了举手投足增加了些成熟和老练外,她脸上既不擦油也不打粉,却怎么也老不下来。
也许就因为这张永远年轻的脸,和这股子新添的成熟气质,这两年她的疯狂追求者,不计其数。可包括才貌双全的李春强在内,都不敌一个其貌不扬的胡新民。是胡新民的稳重老到,和他的沉默无为,攻破了庆春的防线。她想要的正是一个充满智慧而又不显山露水的男人。
进屋的第一件事,是打开李春强送的结婚礼物。拆开外面的闪光纸,那小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只纯金的小牛。她是属牛的,今年是本命年。她把小金牛从盒子里掀起来,发现底座上还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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