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工资了。她什么时候过过这种日子啊。母亲虽然去世的早,可她却一直被父亲捧在手心里头,如珠如宝地含着长大的。
从来不知道苦字是怎么写的。
她猛然摇了一下头,以前……还去想以前干什么?以前的世界早已经天翻地覆了,早没有了……她对自己说过要忘记的。
车窗上挂着雨滴,就着灰尘,时不时地沿着玻璃晃晃荡荡地滚落下来。大约是太偏僻的关系,此时车上空无一人,挂着拉手随着车子的颠簸,一路发着“叮铃咣啷”单调之声。最后,公交车发出了“呲”一声长长的刹车声,猛地停住了。
她起身,下车。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密密麻麻地从黑洞洞的天空里坠落着。她叹了口气,离她的租房还有好长一段路呢。走回去,肯定淋得湿透。她将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头上,开始跑起来。
到了楼下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外头已经湿透了,不知道晾一天会不会晾干。人倒还好,因奔跑,全身都热起来了,应该不会感冒的。她不由地露出一个苦笑,现在的她连个小病也生不起啊,生了病除了要买药,还要请假,一请假窝在家里还要多两顿饭呢。
还好刚刚跑的快!以往高中里测试长跑成绩,她都没有跑过这么快呢。说起来还得感谢她的高中体育老师。还记得那个老师姓费,因刚毕业,才分配过来,他们这群不大不小都喊他叫小费老师,后来喊着喊着就变成了小费。
那小费老师也不介意。但是他唯一会介意的便是他们学生的成绩,谁要是拖了他们班的后退,他可不轻饶,每天一早的早操课,都会在操场上大吼:“xxx,你没有吃饭啊,给我跑快点!”
他的隔空传音之术可厉害了,只要一喊,保管整个高中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她的长跑最烂了,又怕被他吼,所以每每都是拼了命的跑。大概就是这么给逼出来的。那个时候她每次上体育课都在祈祷小费老师生病,唉,后来要不是当时在高中打下了底子,她的身子怎么能熬过那段时间呢……
爬到了楼顶,推开小铁门,房屋里头的陈设入了眼中。虽然小,虽然简陋,但却是她现在的窝。
她把外套洗好,拧到滴不出水后,又用干毛巾裹着再拧了几次。最后,将衣服挂在自己拉的绳子上。又去拧了抹布,将麻雀大的空间擦的窗明几净,纤尘不染。水有点冰凉,扑在脸上依稀已经有冬天的气息了。
最后,在转不过身的卫生间里洗了个热水澡,将自己弄得干干净净。就算再穷,租房子的时候再拮据,但是她还是咬牙租下了这件带卫生间的小屋子。她什么都可以忍,可是忍受不了去公共浴室赤裸地跟别人一起洗澡。
等她最后躺进柔软被窝的时候,手表已经显示23点45分了。手表是白色的,陶瓷的表链,灯光下隐隐泛着莹润的光泽。这表是当年她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父亲送的,是她现在身边最值钱的东西了。
李淑现在跟她比较熟了,说话也就随便了,前几天还问她:“连臻,你这个‘范思哲’是夜市哪个摊位买的啊?我看着觉得做工不错,仿的很像,接近A货水准。”
她当时心头一抽,脸上却还是挂着淡淡的笑,道:“我很早以前在M市买的。”李淑“哦”了一声,也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真真是懵懂岁月,如诗年华。每天醒来,红日满窗,小白趴在她身边,呼呼地对她喷气。罗阿姨总是会在她醒后才来敲门,喊她下去吃早餐。然后,她会汲着拖鞋,披头散发地抱着小白,噼啪噼啪地下楼。餐桌上总是摆着一杯鲜牛奶,两个荷包蛋,她坐下的时候,犹自散发着热气。
连臻“啊”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屋子里一片漆黑。她“啪”一下打开了房间里头唯一的一盏灯,清清亮亮的的光线瞬间照亮了屋内的每个角落。
又做梦了,梦里又回到了从前。她回了神,才发觉掌心烙得发疼。缓缓摊开,是手表,她不知不觉居然握了一个晚上。显示的是凌晨5点。还早,她还可以再睡一下。
她关了灯,又躺了下来。被子里暖暖的,可是再怎么也睡不着了。最后索性起来,在小煤气灶上熬了一小锅小米粥。锅子里“扑腾扑腾”的沸水声,热气袅袅升腾。屋子里不再安静的让人心慌,有了些许生活的热闹。她缓缓一笑,这些声音让她心安如水,不再惶恐害怕。
她摸了摸昨晚晾着的外套,已有八九分干了。便取过吹风机,坐在床上,呼呼地对着衣服吹热风。不时放下衣服,去搅拌一下粥。
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重头学起,半年下来也有模有样的。怪不得这俗话说的好,人是给逼出来的,每个人身体里都有无限潜能。
外头的风呼啦呼啦地打着玻璃窗,冬天大约真的要来了,这个月发工资一定要添一件羽绒服了,再拖也拖不下去了。可稍微好点牌子的一件羽绒服就是她半个月的工资,质量不好的,一穿就爱掉毛,估计也就能穿一个冬天。许连臻思来想去已经很久了,此刻听着外头呼啸的寒风,最后咬牙决定,等拿到工资还是去买一件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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