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仿佛这样才能抑制住自己那颗难过的心。
他回过头看着哭成泪人的陆尘埃道,尘埃,你知道吗,我每次来探望叮当,她都会跟我问你的消息。她常常跟我说,她对不起你,你给了她那么多蜜糖,她却白眼狼般还了你一把砒霜。你的消息,其实我一直瞒着她。
我告诉她,其实你现在过得很好,而且你跟星沉也和好了。我希望她在这些消息中慢慢好起来。医生也说她最近的情绪已经平和了许多。
今天来看她时,我也不觉得她有什么异样,她还给了我一封信,说让我转交给你。我以为,她想跟你道歉,便痛快地收下了。谁知聊完天,我像平时一样走出疗养院,准备开车走,忽然听到楼顶有人叫我的名字。
陈烁又重重地抽了几口烟,才哽咽着开口,我抬起头,便看到叮当穿着白裙子,站在大楼的边沿,她大声对我喊了两句话,第一句是,陈烁,你骗我,尘埃过得不幸福。第二句是,陈烁,我从没爱过你!我还没来得急开口阻挡,她便义无反顾地从楼上跳了下来……
那是五楼啊!骆翘哭道。
陈烁点了点头,医生说,她求死的意识特别强烈,跳楼前,头部已经受过重创,她跳楼的那面墙,有两个血印……他们说,她大概怕摔不死,所以跳前还特意先重创了头部……
陈烁有些说不下去了。
都怪我!陆尘埃忽然难过地大哭起来,朝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我应该早点来看她的!如果我早点来看她,她就不会选择死亡了!都怪我!都怪我!
骆翘在旁边拉住她的手心疼道,尘埃,不是你,不是你,你别这样。
陈烁也走上前,拽住伤痛欲绝的陆尘埃,双眼通红道,说什么傻话,叮当这样,和她的家庭和她的性格有关,与你无关。
陈烁的话,并没有纾解陆尘埃的难过,她满脑子都剩下一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忽然想起大二那年初见叮当时,她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裙,站在她们面前害羞道,我叫叮当,林叮当。她的微笑纯粹得像叮咚的泉水。
原来,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天陆尘埃哭得喉咙沙哑,虚脱得回家上楼时,两条腿颤抖。
那是她第一次体会死亡的可怕。曾经朝夕相处的人,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她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看叮当留给她的信。那封信很短,有些混乱。
尘埃,我一直很羡慕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因为你有最美好的爱情和最真挚的友情。
尘埃,真的对不起,我不该拿你的爱情去填补我的人生黑洞,以为分掉你的幸福能换回我的一点圆满。
尘埃,我穷其一生都无法拥有你的那些美好,我犯下的错不可饶恕。
尘埃,请你原谅。
大概下午哭得太久,看完信陆尘埃已经流不出任何眼泪。
她只是怔怔地对着空气道,叮当,我原谅了你,我原谅了你,你回来好不好?
可是叮当却再也听不见。
陆尘埃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再次醒来是被电话吵醒的,是楚歌。陆尘埃一阵手忙脚乱地坐起来,楚歌在媒体面前替自己说了话,她还没来得及道谢。
她匆忙接起,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
喂?
睡了?楚歌问。
没,这么早怎么可能睡。大概职业习惯,陆尘埃面对楚歌时,就算瞌睡得跟条狗一样,都会不由自主地保持着特种兵的精神气儿。虽然今天她异常疲惫。
哦。楚歌应了声。
陆尘埃硬着头皮问下去,你怎么还没睡,最近工作忙吗?啊对了!真的要谢谢你!他们说你在访谈里替我说话……
陆尘埃说着说着觉得电话那头寂静得有点不对劲儿,她忙对着电话喂喂地喊了两声,楚歌你在听吗?
阿嚏阿嚏!楚歌连打了两声喷嚏回她,咕哝着对她抱怨,这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冷!
陆尘埃大惊失色,你在哪里?!你又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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