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的指了指,“她说她生头胎的时候她老公进去陪产,吓出了心理阴影,结果都不敢跟她同睡了。我不要这样,万一把你吓坏了,我就得不偿失了。”
我哑然失笑,道:“别忘了,我学医的。”
“你是外科医生,不一样。”她争辩,“总之,你不准进产房,绝对不许进去。你得答应我?如果不答应,我,我,我就哭。”
我想了想,点头:“好,我答应你。”
她呆了一下,扁扁嘴又哭起来:“你果然不爱我,我不让你进去,你连争取都不争取,就立刻放弃了。你不爱我。你只是觉得你应该有一个家,应该有一个老婆,应该有一个孩子而已。你只是觉得你需要这样的人生,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清池,你不要这样不死不活的。我讨厌你这样。我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你要是真的觉得我和宝宝是你的负累,你就走吧,真的,我不会留你,绝对不会留你。”
我觉得头都方了,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傻瓜,你说什么呢?”我耐心的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不哭,我考虑不进去。是觉得你说得有一定有道理,万一我看你生孩子太痛苦。以后可能就会不忍心碰你,会害怕哪一次不小心你就意外怀孕了。”
“真的吗?”她破涕为笑。
“真的。”我紧了紧她的手。
黄昏的时候,徐徐被送进了产房。我被她折腾了大半天,累得简直要垮了,出了待产室走到外面的休息区坐了下来。
冷风吹来,我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杜先生,你吃点东西吧。”南音拎着一盒外卖过来。
我哪里有心情吃饭,摆了摆手,我双手捧头看着地板发呆。
“杜先生,喝点水吧。”一瓶水递到了我眼前,是小来的声音。
我喝了大半瓶水,小来坐到了我旁边。
“姐姐不会有事儿吧。”他无比的担心。
“不会。”我道。
“哦。”他似乎稍微安心一点了。
我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他对徐徐的在乎连傻子都看得出来,真是不知道当时我昏了头怎么把他安排到徐徐身边。
那时候,我是以为我绝无生还可能了。在所有能托付的人中,只有南音和小来我是真正放心的,这两个人,一个对我死心塌地,一个对徐徐死心塌地。
只是我没有想到,九死一生后,我奇迹般的回来了。
南音和小来渐渐的成为了我和徐徐生活里的威胁,徐徐吃南音的醋,常常跟我使小性子。我对小来也不满,但我从来不说。徐徐有时候为了气我,会故意跟小来共喝一杯水。气得我丢掉了好多的杯子,看来。宝宝出生后,这个问题也得好好解决一下了。
我心里其实知道徐徐对我没有安全感,只是那些未了的事情,我都不愿意再让她知道。有时候为了瞒她,我便说医院要加班。借着零碎的时间,我去见一些从前的人,去理清那些让我无比头痛和厌倦的往事。
我想要的安稳,付出了昂贵的代价。我确实很累,有时候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杜先生,姐姐都进去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呢?”小来在手术室的门口转悠了八十圈后回以我身边问我。
我懒得理他,靠着椅子望着远处。徐徐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爱她的?我从没有细细去想过这个问题。我现在想,已经记不大清了。从看到她照片那一天起,她和迎凤相似的脸庞,我本能的排斥她。但她的眼神楚楚可怜,我是个男人,一个内心很强大的男人,我本能的会对柔弱的女人产生一种怜惜的情愫。
徐徐一直不相信,我是喜欢本身的她。那样柔弱无助的她。她心里对我的介意,一直在于我给她换上了迎凤的心脏,认定我喜欢那样的女人的才会不顾手术的风险不征求她的意见就武断的作了主。
她心里始终介意这一点。
我解释过,在那个时期,那是无奈的选择。但这个解释在她看来过于苍白,完全无法说服她。我便缄了口,心里想着,也许时间淌过后自会证明我的真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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