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做,各司其职。
西厂送来不少日常用物,一直堆在车上,谁用谁拿,花大娘子重新分配,剩下的存放起来。
到来不过一个下午,花大娘子已经将赵宅收拾得井井有条,谁也挑不出毛病。
胡桂扬的厮就是花大娘子的儿子花哥,十三四岁的半大子,相貌与母亲有几分相似,神情却全不相同,机灵古怪,也不怕生,一见到胡桂扬就:“三十六舅,外甥给你请安。”
胡桂扬挠挠头,突然被人叫成舅舅,他不太适应,“你叫什么名字?”
“大家都叫我哥儿,三十六舅……”
花大娘子端盆水进来,喝道:“臭子,谁是你舅舅?叫胡校尉。”
花哥显然极怕母亲,立刻改口:“胡校尉。”
“当然可以叫舅舅。”胡桂扬倒不在意。
花大娘子另有想法,“那怎么行?他来这里是做下人,不是当主人,必须叫胡校尉,以后我也称你胡校尉,不能再叫三十六。”
花大娘子将盆放在架子上,“洗脸。”
胡桂扬立刻照做,想起一件事,道:“待会我去客人房里吃饭,跟他有事情要谈。”
“好。”花大娘子看向儿子,“好好服侍胡校尉,做得不好,送你回乡下放牛。”
“我不回去,城里比乡下热闹多了。”花哥躲着母亲,拿起一条手巾,准备递上去,眼睛却看着母亲。
花大娘子出门。
胡桂扬擦脸,问道:“你父亲呢?”
“死了,我出生不久就死了。”花哥毫无悲戚之意。
“那你们母子过得艰难吧?”
“一点都不艰难,我家原住在城里,后来搬到乡下,在村里没人敢惹我娘,我家的屋子在村里最好,田也是最多的。”
“那她还让你放牛?”
“嘿,那是因为我不愿读书,娘不养懒人,既然不读书,就去放牛,长大之后再找个营生。”
“你以后想做什么?”
“还没想好,我家是军户,等我十五岁的时候可以先去当兵,但我娘更希望我种地,锦衣卫是不是赚钱很多啊?”花哥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是羡慕赵宅。
“哈哈,这里不是我的家,其实我是穷人,锦衣卫当中像我这样的穷人不少,富人只是少数。”
“哦。”花哥显得有些失望,马上又笑道:“起码名头响亮,一提锦衣卫三个字,吓人一跳。”
“那你努力吧。你们母子跟孙二叔一直有来往吗?”
“你孙二爷爷?当然,从到大,几乎每个月进城买点东西的时候,都要去孙家住一晚上。”
孙家从前就在观音寺胡同,离赵家不远,花大娘子却从不回这个“娘家”。
胡桂扬没再问下去,去客房见郭禹。
经过花大娘子的安排,郭禹的住处更为舒适,他却显得有些拘谨,“胡校尉太客气了,而且我住不了多久,父亲的遗体还停在店里,我放心不下。”
“明一早咱们就去。”胡桂扬也要查看一下尸体,“你父亲有什么仇人吗?”
“肯定有,但是谁没本事杀死一名异人。”
胡桂扬不要花哥服侍,与郭禹边吃边聊。
“你父亲是怎么找到异人的?”
“异人的确是一名官兵,不知怎么进入山里到处游荡,饥一顿饱一顿,父亲见他可怜,于是收留,后来才发现他有神功在身。”
“那么多山民吸丹,没有别的异人了?”
“谷中仙曾将山民拧成一股,败给官兵之后,他就消失了,山民四分五裂,有的投降,有的又回到山里,彼此极少来往,有异人出现我们也不知晓。父亲倒是经常去各村各寨探访,一直没再找到异人的影子。但是异人并非一下子全冒出来,比如胡校尉,将近半年之后才有所显露。”
“嘿,我不一样……你觉得谁会是凶手?”
郭禹沉默一会,“胡校尉既然问起,我不隐瞒,但这只是猜测,请胡校尉莫要太在意。”
“反正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猜测也是好的,来听听。”
“我猜,凶手要杀的是士兵异人,我父亲只是凑巧受到连累,至于原因,绝不是仇杀,也不是官兵捕杀,只是有人想试试自己的身手。”
“这个猜测很有意思,你怎么想到的?”
“因为在山里出现过这种事,一些有名的高手受到挑战,死于无名者手中,大家都必定是异人所为。”
胡桂扬突然想起郭举人曾经过的话,“你们怀疑这位异人是……”
“不是何三尘,就是高青草,更可能是她们两人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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