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桂扬真敢自投环中。
“离午时还差一会。”胡桂扬。
“嗯,不急。”梁秀示意手下兵丁走近一些,时间一到,必须行刑。
“不用宣布罪状、画押什么的吗?”胡桂扬又问。
梁秀摇头,“不用,对你以军法处置。”
胡桂扬看向石桂大,“我家里有一条狗,名叫大饼,如果没被蒋、郑那两个混蛋吃掉,你能养一阵吗?起码养大、养肥之后再杀。”
“好。”石桂大极轻地叹息一声。
“时辰已到,胡校尉……”梁秀做出请的手势。
胡桂扬将绳索套在脖子上,“如果我所猜不错,连侏儒也被骗了,这里的所有人可能都会死于机……”
绳子一紧,胡桂扬升空而起,嗓子里只剩嗬嗬声,再不出话来。
石桂大扭头不看,梁秀却抬头看得津津有味,“妖女还再是无情,这样都不肯露面,胡桂扬有眼无珠……”
话未完,梁秀突然抬起右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像是在拍打蚊虫,可用力之猛,又像是怀着深仇大恨,整个人往左边一倾,差点摔倒。
“鸟铳!”梁秀大叫,原地转了一圈,大步向被吊起的胡桂扬跑去。
城门上下冒出许多铳手,原来此地还是有埋伏,比之前人少,一百多名,鸟铳都已经准备好,火绳丝丝冒烟,可是谁也不知道目标在哪。
梁秀来到胡桂扬下方,一跃而起,同时拔刀,左手搂人的同时,右手挥刀斩断上面的绳索,落地之后迈步向护城河桥跑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只是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僵硬。
有人将鸟铳对准了胡桂扬,石桂大喊道:“不要伤着镇抚大人!”
梁秀乃是监斩的长官,经石桂大一提醒,更没人敢于冲着他放铳,只是人人都不明白,这位大人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有人用机术,必在附近。”石桂大挥手,带着十几名铳手追赶梁秀,相信操控者不会太远。
梁秀跑到桥上突然止步,将胡桂扬往桥下一抛,转身冲着官兵跑来,嘴里大叫大嚷:“别放铳,我、我……”他只剩下骂娘了。
桥下有人一跃而出,抱着胡桂扬飞快奔向远处,石桂大带领的铳手距离最近,却被梁秀阻挡,没法放铳,城墙上倒是铳声大作,可距离太远,那人又跑得太快,放铳无一命中。
梁秀径直扑过来,石桂大稍一犹豫,还是伸手相迎,将镇抚大人抱住。
“妖术!妖女用妖术!”梁秀惊恐万分地大叫,推开石桂大,跳了两下,活动手脚,发现自己已恢复正常,转身望去,只见桥下又跃出一人,急忙下令:“放铳!”
附近的十几名铳手惊得呆住了,听到命令手忙脚乱地瞄准、勾动扳机,可惜时机已过,放铳又不集中,噼噼叭叭响声过后,那人已经逃得远了。
“牵马来!”梁秀大怒,同时也怕没法交待,非要追上不可。
石桂大声道:“追不上了。”
梁秀怒视,“你跟胡桂扬交情不浅呐。”
“追赶逃犯和想法自保,大人选哪个?”
梁秀一怔,“你带人去追,我、我回趟城里。是谁出主意要在城门口行刑的?又是谁只派来这么点铳手的?我得问个清楚。”
石桂大又声道:“这两件事最好别问。”
梁秀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这两项决定必然来自知府衙门,甚至可能是西园旨意,问得越清楚,他死得越快。
梁秀并不领情,狠狠瞪石桂大一眼,快步向城里跑去,要找自己在东厂的靠山请罪。
胡桂扬身子虚弱,但是没昏过去,看向抱着自己狂奔的人,疑惑地问:“怎么是你?”
闻不华拒绝回答,只是狂奔,进入荒野深处,在一棵树下,将胡桂扬扔在地上,转身向后面望了一会,仍不话,竟自走了。
没过多久,谷中仙从后方赶来,笑道:“你运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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