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将他带到半空中推着疾行,像是举着一面人形盾牌。
他们一路跑出城池,期间若干次被官兵发现,却没人来得及阻止,大多数人甚至连兵器都没亮出来。
来到城外人少的地方,草将阿寅放下。
侏儒的头发乱成一团,抬手整理一下,“一点都不好玩儿。”
“自己跑不快,就别想着好玩儿。”
阿寅想了一会,“有道理。”
草跑跑走走,午后不久到了山谷。
官兵一直没有发起进攻,山民的防御有点懈怠,寨门紧闭,栅上却只站着寥寥数名守卫,望见草与阿寅,全不在意,既未出言询问,也没有警示同伴。
“咱们在这儿等着。”草停在路边,“我还是有点儿饿。”
“可以把腰带系紧一些。”阿寅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山谷外面尽是半人高的野草,几条路窄而曲折,阿寅太矮,草无心,谁都没有四处观察。
数十名东厂校尉悄悄接近,将目标团团包围,此地距离反贼营地不过里许,他们得速战速决,抓住侏儒立刻撤回村子里。
这是他们的计划。
草没有计划,只有拳脚。
这是一场不甚精彩的打斗,阿寅甚至打起了哈欠,唯一可看的场景就是校尉们一个接个地飞到空中,哇哇尖叫着下坠,落地即跑,比来时更快。
“他们要干嘛?”草望着跑远的众人,她没下死手。
“抓侏儒,他们以为我们手里有长生之术。”
“你没有?”
“你能活几十年,可你能告诉蚂蚁怎么活到几十年吗?”
“我活不了几十年。”草淡淡地。
阿寅一时语塞,“你应该活几十年,离开这里之后,我会记得三样东西,蜂娘的细腰、容君的纤手,还有你的眼睛。”
草不知道容君是谁,也不关心,“我的眼睛?”
“你有一双极美的眼睛,不是很大,但是长,恰到好处,不笑时英武,微笑时真,正常笑时妩媚。”
草不知自己该笑还是不该笑,只觉得很开心,“你可真会话。”
“你的胡大哥没准就是这么赞美何三尘的。”
草脸色一沉,确有英武之气,“别再挑拨了。”
寨里驰出一队人马,带头者正是郭举人,惊讶地:“草姑娘,你怎么……欢迎,快进来吧。”
“我能进寨?”
“当然,你是山民。”
“那我饿了。”
“呃……有肉,能喝酒吗?”
“能。”
郭举人曾经过要向草介绍一些青年才俊,他还记得这个诺言,命人端来酒食,请草露就餐,然后叫来一些人挨个引见,每次都要加上一句,“至今未娶。”
许多山民正在围圈吸取丹穴精华,但是程度不深,郭举人亲自去唤醒几个人,带来让草认识。
草一边吃一边嗯嗯点头,觉得还是山民更热情、更令人自在。
色将晚,参与吸丹的山民越来越多,郭举人又叫来一名青年,准备安排他进入丹穴,“这样的效果更好,里外的人都能获益,只有最为出色的山民,才有资格进入丹穴。”
“你叫郭……”草忘了此人的名字,只记得姓氏。
“郭禹。”青年拱手回道,没将草当成寻常姑娘。
“我儿子。”郭举人得意地。
“嗯,别让他进去了。”
郭家父子都是一愣,郭举人马上反应过来,“草姑娘要进去吗?以你的身手,的确够资格,但是……”
“我也不进,有人进去。”
“谁?”
“等等看,反正这人比你们都厉害,你儿子进入丹穴只会送死,城里已经因此死过一个人。”
郭举人大惊,看向阿寅,相信侏儒绝不会谎。
“没错,丹穴里的确死过一个人。等着吧,待会机柱升起,就代表里面有人,你们正常吸丹即可。”
郭举人这回信了,抱拳道:“多谢草姑娘,你救了我儿一命。”
郭禹也开口致谢,草无所谓地道:“我若是能提前拦下此人,你还能进去。”
何三姐儿没有出现,光柱却冲而起,包括郭氏父子在内,山民全都去吸丹,草纳闷地问:“她怎么进去的?”
“丹穴另有通道。”
草没有追问,坐在凳子上,“等机丸送来。”
“对,机丸一来,何三尘就得跃出丹穴,不能再走那条通道,到时候就知道谁更厉害。”
“到时候?”
“我很想现在就你更厉害,但是我不能,因为我的确没有把握,何三尘另有机遇,她的武功……”
“不用了。”草静静地坐着,背对山民与丹穴,望向寨子入口,寨门专为机丸敞开,官兵与山民之间已有默契,这种时候不会偷袭。
阿寅想话,被草阻止,“你跳舞吧,我想看一遍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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