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狗子还在,来,吃我一脚……”
“它叫大饼,以后就留下看家了。”
“大饼?”何五疯子看着才一尺多长的黄狗,大笑起来,“烂狗,烂名字,倒是挺配。”
何五疯子没有踢狗,将酒肉放在桌上,“来帮下忙,这壶酒可挺沉。”
“你哪买来的这些东西?”胡桂扬很意外,观音寺胡同住房居多,店铺没有几家,只卖些简单的吃食,并无烧鹅这一类的菜品。
“呵呵,我就知道晚上没吃的,所以趁你不在的时候,去胡同口的茶馆,让掌柜去别处买点东西。掌柜人很好,听是你家,愿意赊账。对了,你那点银子不够啊。”
“你猜到我要四个菜一壶酒?”
“那倒没有,还有几样菜,我替你赏给茶馆掌柜了,他让我感谢你呢。”
有这样的仆人,家财用不了多久就得被败光,可是已经买来,胡桂扬不会拒绝,而且一闻到香味,他的馋虫也被钩起来了,亲自跑到后厨,翻出杯碗筷碟,回前厅盛装食物,不分主仆,与何五疯子开怀大吃。
名叫“大饼”的黄狗一点不见外,将自己当成了家中的一分子,围着桌子转圈,时不时蹦起来,想看看桌上都摆着什么。
菜太多了,连着大块肉的骨头被随手扔到地上,大饼吃得很快乐,肚子胀成了圆球。
胡桂扬没吃太多,先去将院门关好,然后回客房休息,睡得迷迷糊糊,隐约还能听到何五疯子诡异的笑声和大饼的狂吠。
真实的人世美好,但是复杂,终归不如梦中简单,胡桂扬迫不及待地睡去,却没有如愿做梦。
次日一早,胡桂扬一出房门就看到黄狗在院子里乱蹿,嘴里仍然叼着那块木牌。
“大饼。”胡桂扬只叫了一声,黄狗立刻飞奔而至。
胡桂扬夺过木牌,仔仔细细地又查看一遍,还是没瞧出特别之处,于是还给大饼,“何百万想故弄玄虚,就让他玩下去吧。”
今他要见好几位重要人物,却一点也不着急,也不叫何五疯子,自己带些银两,去胡同口的茶馆坐了一会,与刘四掌柜闲聊,顺便把账结了,吃了一碗茶泡饭,这才不紧不慢地出门。
东厂和锦衣卫比较近一些,胡桂扬却雇车先去最远的西厂。
汪直果然在等,甚至亲自走出正堂,站在台阶上欢迎胡桂扬的到来。
“我现在不能加入西厂。”胡桂扬站在台阶下话。
“为什么?”汪直的笑容有些僵硬,“有人许给你更高的职位了?”
“没有,所谓无功不受禄,我现在只想查清妖狐的真相,虽然现在不加入西厂,但是希望厂公能允许我动用西厂的校尉。”
汪直冷脸盯着胡桂扬,好一会脸上才慢慢露出笑容,“好,我会指派一名亲信协助你查案,他能调动西厂爪牙,直接领受你的命令。”
“这样再好不过。”
“等我挑挑人,明派去见你。”
“多谢厂公,有西厂的协助,查案必将势如破竹。”
“真相,我只要真相。”
“定如厂公所愿。”
胡桂扬出了西厂,乘车绕路前往东厂。
东厂提督太监名叫尚铭,任职已久,年纪比汪直大得多,没有亲自接见胡桂扬,声称自己在宫中办事,派一名千户代为接待。
千户非常理解胡桂扬的选择,不等对方提出要求,主动表示东厂愿意协助查案,同样会挑一个人给胡桂扬当帮手。
事情顺利,胡桂扬将近傍晚时才去前军都督府,一报出名字就被带至后堂。
袁彬很失望,“你这样做,实际上是在帮助东西两厂,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证明妖狐为妖,顺便将功劳据为己有,到时候,满朝文武将面临一次惨败,你也得不到好处。”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想要查清妖狐案,就必须集中力量,希望袁大人也能指派一人协助我。”
袁彬沉默良久,最后指着身边的随从:“他叫袁茂,是我最信任的人,从今开始,他会留在你身边协助查案,直到找出真相。既然你已做出决定,我不勉强,只盼你勿忘初心,记住:你的义父赵瑛,至死不信鬼神。”
胡桂扬郑重地点头,一边的袁茂却是目瞪口呆,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厌恶这名年青人,现在居然要给他当下属,即使只是暂时,他也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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