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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丹竹和尚丹菊忍不住抹泪,林玉滨将帕子递给她们,轻声安抚道:“你们别哭了,听我姑姑的意思,等四皇子到了这件事就开始处理。”
“前路渺茫,到那时我们不知要去何处了。”尚丹竹忍不住捂着脸哭起来。
尚丹菊白着脸道:“我查过律法,通敌叛国重则诛三族,父亲自首,又告发了首罪,就算轻判也难逃斩首,我们这些家属最轻也得流放……”
“你查的是哪儿的律法?”林玉滨问,“我也查过,大梁并没有相似的案例过。”
时下判案除了看律法,更多的是循旧例,因为律法宽泛,并不好下定论。
“我们大梁不是多循唐律吗,我查的是唐律。”
林玉滨蹙眉,半响后叹息道:“我也不知道,可我问过姑姑……”
她左右看了看,凑近她们压低了声音道:“姑姑虽未明,但我听那意思,你们多半会没事。”
尚丹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当真?”
林玉滨想了想后道:“只要来江南主办的是四皇子。”
尚丹竹和尚丹菊相视一眼,声道:“早听四皇子和林姑姑关系好,这是真的吗?”
林清婉虽未把争位的事与她,但林玉滨耳濡目染,多少也能猜到些,所以点头道:“四皇子很看重我姑姑。”
尚丹竹和尚丹菊便松了一口气,拉着林玉滨的手道:“大恩不言谢,现在谢字倒显得太轻了。”
林玉滨就握住她们的手道:“我们是姐妹,何必客气?你们要谢也是谢我姑姑。”
尚丹竹摇头,“你要不跟我们好,林姑姑才不会帮我们呢。”
尚丹菊心中深以为然,没看他爹出事,祖母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和林清婉吗?
显然也是知道林玉滨跟父亲不亲,所以不好和林清婉开口,两个女孩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爹私底下做的事。
本来尚老夫人倒是想提,但在审过长平后,别和林清婉求情了,她现在只希望林清婉忘记老二这个人。
纵然心痛,尚老夫人也知道此时不是她能感情用事的时候。和以前的肆意相比,现在尚老夫人可称得上心翼翼。
她尚且如此,更别尚二太太,对着林清婉,她心虚气短不已,生怕她趁此算赵林两家的恩怨,但见她好似忘了一样,心中既松了一口气,却又时时提着,生怕她什么时候就提了起来。
林清婉收了盒子,交给白枫带好,她道:“定亲的事不急,我们两家这儿先好,等明杰回来了再办。”
“这是自然,不能委屈了玉滨。”
现在尚家正是风雨飘摇之际,此时定亲只怕玉滨和明杰都要遭非议,而且家里能准备的东西也有限。
不管尚明杰还是林玉滨都是尚老夫人疼爱之人,她哪里舍得他们这么委屈。
两边定,林清婉让尚老夫人安心,便提了告辞,至于尚家分家的事则不应由她来提。
林清婉带着方氏和林玉滨回去了,尚明远犹豫了还是去找尚老夫人,方氏得对,此时分家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反正他们家的爵位肯定是保不住了,再混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出了尚府的林清婉没回别院,而是吩咐车夫道:“去刺史府。”
周刺史并不在刺史府中,长司不敢怠慢,请了林清婉进去坐,毕恭毕敬上了茶后退下,连忙让人去叫周刺史回来。
林玉滨问,“姑姑是要向周大人求情吗?”
“通敌大事哪里是周刺史能做主的?”林清婉抿了一口茶道:“我是来问些事情的。”
“姑姑,”林玉滨忧心的问,“外祖母他们真的能没事吗?”
“只要周大人在你二舅母的那些地方找到人,我就能保证他们没事。”即便抓不到人,她也能保他们,可她并不想把话得太满。
梁帝仁厚是好事,却不应该被人认为是良善。
一个皇帝仁厚是明君,良善却不会成就明君。
京中诸臣同样如此认为,所以哪怕尚平自首,且告发赵捷,可以从轻发落,却不能太过仁慈。
所以驳回了刑部革职的建议,多位朝臣和皇帝建议,“尚平是无通敌之心,然而其为私利,明知是与敌国商人交易,也依然售卖铁和粮食等战备物资,与通敌无异。臣等认为,即便从轻发落,也不该是以走私罪,而是以通敌罪论处。”
“不错,不然将来没抓到一个通敌之人,对方都无心通敌,只是走私,那长久以往国何以为国?”
他们不谈尚平之前走私的事,就开春那会儿他做的那笔带有战备物资的交易。
笑话,朝中多少大臣参与走私生意?
尤其是那些武将,身上就没一个干净的,用走私罪叛尚平,最多流放,再从轻发落,关牢里两年就放出来了,皇帝又仁厚,再宽一等,得,革职回家就好。
刑部显然就是出于这样的考量做出这样的刑罚意见的,可朝臣们不乐意,这样一来还有什么震慑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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