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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十二一听,立即点头道:“是啊,八叔放心,我们几家凑凑还是能凑出十二万两来的,您放心,这张路引我们一定给您买回来。”
八叔公眼前一黑,嗬嗬的喘了两口气,瞪圆了眼睛去看林十。
林十就怒了,扭头怒视几人道:“你们是什么意思,这路引是九妹单给我们家的。”
“十哥,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我们会去跟九妹闹吗?我们不去,九妹怎么会把我们的那两份手书转送给了钱家和盛家?”林十二一脸正色的道:“我们都知道,你们家的钱也都拿来置办货物了,十二万两虽不多,但你们也决计拿不出来,既如此不如拿了路引出来大家共享,我们一块儿出钱把路引买了,再把货运到互市里出手。”
“不错,十哥,如今九妹已经恼了,就连五哥都没有来看八叔,你们再想空手套白狼是不可能的了,你们家又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还不如一起合作呢,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嘛。”
林十沉默。
林十二再接再厉道:“我们不学林传那小子,各自的货物各自负责,只共享这一张路引入互市,如何?”
“赚的钱自然也是各自的,”另一人掰着手指算了算道:“我们一共七家,每家出一万多两,这十二万也就出来了,总比十哥你独出十二万两的强。”
林十心动起来,不由扭头看向他爹,这才发现他爹已经歪了脖子,脸都泛青了。
他吓了一跳,连忙扑上去,“爹——”
林十二等人也吓了一跳,此时八叔可不能有事,不然他们手里的货都得砸手里。
立即抢上去救人,还有人抓了下人去叫大夫。
宅子里一片慌乱,但到了后半夜,八叔公到底还是没挺过去,身子渐渐发软,发冷。
“八叔——”林十二这次是真情实意的哭了,趴在床边拍大腿,“您怎么就走得这么快啊……”
好歹得等他们把路引换了,货物出苏后再说啊。
林十也哭,且哭得特别的惨,他隐约知道他爹就是被他们给气死的。
六叔公和十一叔公很快赶了来,见他们趴在床边痛哭,却一点儿也不理事的模样,气得上前给了他们一脚,怒道:“老八就是被你们胡闹气死的,都是做祖父的人了,却一点稳重都没学到,还想学人做大生意,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十一叔公心里有些复杂,冷着脸吩咐道:“还不快安排人给各处报丧去,老十,把你几个兄弟都叫来,给你爹换上寿服,把准备好的棺椁抬出来……”
林十抹了抹眼泪,一一去办。
等到天亮,便有束了白布条的人去林府报丧。
林清婉已经选定五日后启程,闻言愣了一下才道:“我知道了,会去吊唁的。”
来报丧的下人这才躬身退下。
林清婉想了想,扭头对白枫道:“让林管家准备丧仪,照规矩来就好。”
这是不必加厚了,自林清婉当家以来,凡有亲戚故旧离世,林清婉都是吩咐林管家加三成丧仪的,这还是第一次不加。
白枫高兴的去通知林管家。
尚老夫人派了人来问,林玉滨是否要回去一趟,林清婉就道:“她正做月子呢,没得冲撞了,我代她回去上一炷香就可以了,又不是什么特别亲近的亲戚。”
尚老夫人便也明白了林清婉的态度,吩咐下去,既然林十没给尚家单独报丧,那尚明杰就不必去了,连丧仪都不必准备的。
世家之中这样的礼节来往讲究可就多了,亲近之家,哪怕是旁支老人去世,就算不亲自上门吊唁,也会准备一份丧仪的。
可若是不亲近,不送也在情理之中,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林尚两家是姻亲,然而尚家只认嫡支,也就林润那支因为是族长,且又跟林清婉亲近,这才算在走动的亲戚里面。
反之,对林润也是一样的道理。
一切只取决于中间的林清婉。
果然,在林清婉的丧仪送出去后,周家和卢家皆无动静,但林十跟几家又没交情。
外头倒是传说这几家跟林氏亲近,可那都是取决于林清婉,他总不能越过林清婉给几家报丧,平白无故的让人来吊唁。
一般这种“故旧”靠的就是自觉。
林清婉严格按照出了五服的亲戚规矩来,第二天正午才上门吊唁,没留多久便离开了。
谨守规矩,一丝不差。
也因此,将疏离演绎得淋漓尽致,八叔公在她这里不再是族里仅存的三位老人之一,只是一个出了五服的老人罢了。
林十挑不出一丝差错,族里一些人虽觉得林清婉太过冷酷计较,此时也不敢言语。
没见林十,林十二等家正负债累累,被钱庄催债吗?
也是直到此时,族里才真正的把林清婉和她的父兄重合在一起,再没人敢因她是女子之身便隐有轻视。
以前听到的再多,也没有落到身上的切肤之痛来得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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