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对于这个万里之外的“叛贼”,现在只能先夺其兵权,再略施薄惩以安其心,将来再找机会捉拿他。陈德兴觉得,只要朱四九没有了西征军,以后总有秋后算账的机会。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他和西征军分开。
“陆虎,你把陆军部交给陆飞代管,让王虎代理陆军参谋部尚书。”陈德兴又吩咐道,“你也不能空手去波斯,把第四步兵师带和第一骑兵师带去吧。再设立大食军,老虎你当总军将,除了第四步兵师带和第一骑兵师,再从西军调一个步兵师和一个骑兵师。其余西军所部,都返回伊犁河归和尚指挥吧。”
陈德兴想了想,又道:“另外,再设立一个大食总督府。总督府负责大明在大食、北非两处的军政外交事务。就让张世杰去当总督吧。”
听了陈德兴最后的这句话,在座的众人都知道陈德兴已经在亡羊补牢了。之前为了方便前敌主帅指挥,陈德兴采取了军政合一的办法。
譬如朱四九就是征西军总军将兼总督天山以西军政事宜。军政大权都在他手里!这才让他得以瞒过上级,组织起这场远征。如果他没有政权,就没有办法调动伊犁府下四县的物力、人力,这次远征就很难成功了。
而现在,陆虎出任大食军总军将的同时,陈德兴又任命张世杰这个资格更老,而且已经半隐退的大将去当总督。目的显然就是让陆虎和张世杰互相牵制。
……
陈德兴和一票文武大臣讨论着要怎么整治朱四九的时候,朱四九却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会儿他已经在诸将和门客的簇拥下策马上了一处位于忽章河北岸的高坡。正目光炯炯的看着高坡下面热火朝天的工地——一处位于战场上的工地。
忽章河畔,至少六个火枪兵团和三个炮兵团已经展开了战阵。超过一万支火枪和72门大炮就摆在忽章河岸边。忽章河南的蒙古人如果想要渡河来战,只怕立即就会被子弹和炮弹淹没。
在这火枪兵和炮兵身后,还有十二个长枪兵团,已经摆出了方阵,随时可以投入肉搏战。
在这样的阵容面前,忽章河南的蒙古人干脆当起了缩头乌龟。别说过河决战,就连从胸墙后面露个脑袋出来,都是战战兢兢的。
蒙古人不敢乱动,朱四九的西征军自然能安心筑城种地盖房子了。
“他们在干什么?”
通天关城楼之上,忙哥帖木耳正举着架望远镜在观察忽章河对岸明军的动态。
“在挖壕筑堡。”万户马扎儿台回答。
“不是这些人,那边,那边的那些民夫在干什么?”
“好像是在……种地?”
“就是在种地!”忙哥帖木耳放下望远镜皱着眉头道,“现在几月了?”
“今天是回历主马达·敖外鲁月(相当于儒略历的五月)的四日……”
“农时已经过了,还种哪门子地?”
五月份(儒略历)要种春小麦是有点晚了,不过种土豆还不算晚。土豆的成熟期比较短,有个一百多天也就差不多了。四月(太一历)播种,八月就能收获了。而且土豆的产量不低,收获一季就能让朱四九的大军吃上好几个月!
“这就不晓得了,”马扎儿台摇摇头道,“种地这个事情,俺们蒙古人咋弄得明白?”
“说的也是。”忙哥帖木耳点点头,别说种地了,就算是放牧他和马扎儿台也弄不明白啊,他们俩是拔都的孙子,几代养出来的贵族,那里还懂农牧业生产?
马扎儿台思索了一下又道:“汗王,他们又是盖房子又是种地的,莫非是要在这里长住下来?”
长住?忙哥帖木耳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本来还打算坚守险要拖时间,想办法耗尽明军的兵粮呢。可是现在,明军就在忽章河对岸盖房种地,一副要长久居住的样子。如果对方不是在故弄玄虚,那麻烦可就大了。
忙哥帖木耳喃喃自语道:“他们在忽章河北岸筑城还好,若是在通天关西面再下一寨,可就把咱们堵在山谷里面了……”
忙哥帖木耳的大军现在龟缩进了费尔干纳盆地。若是朱四九在忽章河北和通天关西各筑一城。那么就等于把忙哥帖木耳封堵在费尔干纳盆地里面了。虽然还有一些山间小路可以出谷,但是那些小路是不大合适大军通行的。到了冬季,基本就会被大雪封死。
到了那时,忙哥帖木耳可就只能坐困谷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去他都不知道了。
“汗王,咱们可不能被他们封死在谷地里面。”马扎儿台在旁提醒,“如今山谷里面可只有百余万人……”
现在两河流域的居民拢共有二百多万——虽然算不得濒危,但绝对是不多见了。而这些不多见的人类只有一百万被忙哥帖木耳弄到了费尔干纳盆地,剩下的一百多万都在盆地外面。
如果明军封死了盆地,就会给盆地外的人们这样的印象:忙哥帖木耳被打败了,躲在山里不敢出来!
而蒙古人在两河这个地方肯定是不得人心的,在蒙古人打过来之前,两河流域在世界上也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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