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就不一定能到江南。光靠淮东一路的米,怎么都不够2000万石!”
这个时代的迟约虽然是期货,但是和后世基本不涉及实物交割的期货不一样。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商人还比较老实,做生意讲究诚信,讲究脚踏实地,不大习惯空对空的期货炒作。那些大粮商既然和别人定了迟约,收了定金,就会去找上家定货——这些宋朝的粮商要是和后世华尔街的金融巨头们一样的脑子,手里没有货源也敢大手笔放空。就是再借蒲寿庚几个胆,他也不敢炒作迟约。
而且,在上游的粮食无法按时运抵镇江米市的情况下,那些定了迟约的粮商一定会想尽办法买入现货糙米,以备交割。而市面上又有多少现货糙米?如果各大粮商争相买入同时停止卖出,粮价岂有不飙升的道理?
“对!就是这个办法!”屈华杰拍了拍巴掌,“刘先生果然神机妙算!刘先生,您觉得蒲寿庚有什么办法让沿江方镇和大宋朝廷开战?”
“这我也知道!”刘孝元冷哼一声,“自然是请我出主意了!”
做生意,刘孝元不如蒲寿庚,但是要玩阴谋,十个蒲寿庚加一块都不如一个刘孝元啊。
“那刘先生可有办法?”
“办法太多了!”刘孝元哼哼道,“要大打出手当然会困难一些,但是要小打小闹,就是再容易不过。搞个刺杀,或是高价收买些方镇军袭击朝廷的军队,或者放出谣言说朝廷预备削某个方镇,或者造谣说某个方镇已经暗中投靠了北明……总之,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肯花上十万八万贯的,完全可以生造出一场乱子!”
刘孝元猛地站起来,在屋子里面踱了几步,“屈总管,既然咱们已经猜到了蒲寿庚的办法,你打算如何克他?”
“克他?”屈胖子哼哼两声,“我是个商人。”
虽然他也是个士爵,但是并不是北明的官员,甚至不是天道教的圣职人员。他仅仅是天道庄总管,和普通的钱庄掌柜一样,是可以从天道庄的利润中提成的。
“我只关心天道庄的利润,”屈胖子一笑,“蒲寿庚赚多少和我无关,我只想跟着一起赚。”
“跟着一起赚?”刘孝元皱眉道,“可买米北运的事情……”
“这是两码事情,”屈胖子摸了摸肥嘟嘟的下巴,嗤地一笑,“明王殿下要的是现米,又不是迟约米。某已经着人去暗自购买了,无非就是价钱高一些。一贯不够就两贯,两贯不行就三贯,哪怕平均出到三贯,250万石米不过就是750万贯钱。可我要是跟五万张迟约呢?米价只要抄到三贯,五万张迟约就赚了超过800万贯。等于一文钱没花白得了250万石米还多几十万贯!”
“三贯不止吧?蒲寿庚仿佛想把米价炒到五贯以上。”
“哈哈,这样不仅白得了250万石米,还能赚上一千多万贯!”屈华杰笑呵呵看着刘孝元,“刘先生,这笔买卖能不能成,可就全靠您了,这事儿如果能成,兄弟做主,分一成的利润给明经兄!”
一成的利润就是一百多万贯,不过这笔钱花得肯定值!按照后世的说法,屈华杰和刘孝元想做的就是内幕交易,通过刘孝元,屈华杰可以说完全掌握了对手的底牌,想不赢钱真的有些难了。
当然,这也不是说屈华杰现在什么都不必做,只要躺着就能把一千多万贯赢到手里。现在,还有一件要紧事情必须尽快的,悄悄地进行,这事儿就是建仓。不仅要买入现货,还要买入迟约,还不能打草惊蛇让蒲寿庚发现。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至少,靠屈华杰管理的天道庄是不成的,这必须要动用北明布设在江南的全套情报网络来配合行事。
因此,屈胖子送走了刘孝元后就立即起身返回昌国去向明王殿下的亲爹陈淮清请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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