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么句话,孙权也是在刺激众人,言外之意是说他们尚且不如女子。
这一回,孙权的话音落后,在坐的众人终于坐不住了,其中一人站了起来,抱拳对他说道:“吴侯,江东一隅之地,若论富庶,倒是不逊于中原。可江东毕竟人少,且水路纵横交错。着实并非成就霸业之根本!”
起身说话之人,大概二十出头,面皮白净,一副小生模样。
此人孙权倒是认得,他虽说年纪不大,可学识却也不浅,而且颇有胆识,以往在江东臣僚中,也算得是有些名头,只不过由于年岁尚轻,眼下只不过是个小小县令而已。
江东县令无数,能坐在厅内与孙权一同议事的,却是凤毛麟角,可见此人才情与胆略并非寻常人可比。
他不是别个,正是郴县县令阚泽。
阚泽的一番话,虽然说的中肯,可在孙权听来,无疑是要他放弃江东,拱手把孙策当年打下的江山交还他人。
黄巾之乱时,灵帝改刺史为州牧,为的是各地州县可自行练兵剿灭黄巾贼。
待到黄巾被剿灭,各地州县却是不肯将义军散去,许多地方官员手握重兵,成了一方枭雄。
豪雄纷起的年代,各路诸侯相互攻伐,最终成就了数家地方割据势力。
其中最为强悍的公孙瓒、袁绍、曹操等诸侯,在战乱之中相互兼并,被刘辩从背后夺了先机,促成了汉室再度振兴。
历经十数年,江东能够在天下纷争之中始终存留着实力,一方面是江东孙氏治理有方,把地方管理的井井有条,另一方面,则是因长江天险庇护,其他诸侯难以攻破,因此才成就了孙氏在江南的霸业。
已经到手的权力再拱手让出,无论是谁,心内都是不会十分舒坦。
听了阚泽的这番话,孙权紧锁起了眉头,向他问道:“阚县令以为某该当如何,才可化解眼下危局?”
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向孙权深深一礼,阚泽对他说道:“吴侯,江东地少人稀,征招兵马不易,而大汉朝廷,却是占据中原。中原虽是多年战乱,百姓数量却是要多于江东数十倍。与朝廷为敌,并非妥善之举!”
“阚县令只须说出某该当如何便可!”对阚泽的言论,孙权已是有些不太耐烦,他皱起眉头摆了摆手,打断了阚泽的话,把问题直接点明到了要害上。
在孙权的追问下,阚泽低着头,对他说道:“吴侯莫恼,下僚之所以如此说,并非要吴侯拱手让出江东,只是请吴侯与朝廷斡旋,力求不战而屈朝廷之兵!”
同汉室朝廷为敌,孙权已是感觉到这场战争他并没有胜算。
阚泽先前说的那些话,让他心内很是不爽。
当阚泽说出可不战而屈朝廷之兵时,孙权的精神陡然一振,连忙向他问道:“以阚县令之意,某当如何,可不战而屈朝廷之兵?”
先是朝孙尚香看了一眼,阚泽这才对孙权说道:“方才小姐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大夫人如今虽是许配赵云,二人却是尚未完婚,大夫人母子也是去了洛阳。小姐昔日与大夫人颇为相近,如今找个由头,要小姐去洛阳探视大夫人,应无不可!”
“我等大军已是向周瑜两度开战,凌统也是夺下了江夏!”阚泽的提议,让孙权有些迟疑,他脸上带着一抹纠葛,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倘若尚香前去,恐为不妥!”
“吴侯无非是担忧小姐安危!”见孙权面露纠葛,阚泽赶忙说道:“当今陛下当年自洛阳逃出,深陷危局却不肯将唐皇后丢下。鲁肃、吕蒙二人前往洛阳,虽说尚未回返,却也并未听闻遭受戕害。可见陛下对前往洛阳臣僚,尚有宽厚之心!小姐身为女流,前往洛阳不过为了探访寡嫂,以陛下胸怀,又如何会暗下毒手?”
阚泽当着江东臣僚的面夸赞刘辩,让孙权心内很是不爽,可转念一想,他说的也是不无道理。
孙权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对他说道:“既是如此,便依你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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