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居然已经有了溃散的迹象。
“父亲!”他试探地问道。
“去吧,这几年,你被冯发勇打得够呛,既然想亲自复仇,那就去打好与这个对手的最后一仗吧。”
“多谢父亲!”
王逍微微一笑,”小心一些,对手临死反扑,虽然不惧,但也不能小觑。”
“这几年我吃他们的亏够多了,从来都不会小视对手。”王剪郑重地点点头,”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在他们身上,我学会了很多。”
看着儿子的背影,王逍欣慰的点点头,能知道从敌人身上学习长处,这才是一个将军真正成熟的开始。
山南郡城之上,灯火通明,城墙之上,一排排床弩闪着森森寒光,墙垛之外,一张张钉拍之上锋利的矛刃探出,身后的绳索将他们悬在半空之中,当敌人登城之时,这些钉拍放将下去,数米之内,将无礁类。在床弩的后方,是一堆堆的擂木,石头,靠着后方一架架的铁锅之下柴禾已经码好,战时只需将火点燃,便能将内里加了料的油脂烧开。
城外,士兵和无数的百姓正奋力地挥动着锄头,将城门前宽阔的地带挖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壕沟,每挖出一条,便向后退出一段距离,留在最后的人开始在这里地方布设陷阱,洒下铁蒺藜,将削尖的竹签或者铁矛埋在土中,上面洒上一层薄土,从外表看没有什么两样,但一脚踏上去,却足以将脚板洞穿。
城池的另一面,老弱妇孺们正坐在一辆辆马车之上,泪眼汪汪的离开山南郡城,在城外,他们刚刚种下了这一年的希望,现在却不得不被迫离开家园,抛弃他们的房子,财产,仅仅携带一些细软向着积石城方向撤退。
山南郡如破,大草原之上将无遮无挡,只能一路退到积石城去。
尚可喜站在城门楼子上,在他的面前,摆着一张香案,一个香炉里三柱清香正袅袅上升。
“弟兄们,让我们给冯将军叩头吧,我们不能去救援冯将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战到最后,但是我们能帮助冯将军完成他的心愿,我不知道我们能守山南郡城到什么时候,但我只知道,我们多守一天,大汉就多一天的准备时间,在代郡的贺兰雄司令官或者就能率部前来救援我们,将秦人再逐回去,蓟城的王上就有更充裕的时间来排兵布阵,来调集兵马给敌人以迎头痛击。”
“愿追随尚将军,与敌死战到底!”身后,数十名军官齐声道。
“好,外面阵地完成之后,让那些民壮都离开吧!山南郡城现在已是军事要塞,非军人,一律不得驻留。”尚可喜吩咐道。
“将军此言差矣!”远处,一个独眼汉子昂然而来。”我们虽然不是正式军人,但却是民兵预备役,保家卫国,护我家园,军人有责,我们这些预备役却也是责无旁贷。”
“老钱!”尚可喜看着来人,”我记得你的老婆刚刚生了孩子。”
“她已经随着撤退的人先走了。”老钱走到尚可喜面前,”尚将军,我是民兵预备役山南营的营长钱可壮,现在已是战时,预备役请求转为现役。尚将军,请不要拒绝,我已经征求过预备役所有的民壮,愿意走的已经走了,留下来的,你也赶不走。”
尚可喜沉默半晌:”那好,老钱,我同意你的预备役转为现役,你去后勤库房为你的士兵领取正式军服,武器,你们先作为预备队使用。”
“遵命!”钱可壮凛然行了一个军礼,他原本就是军人,因伤而退役,现在却又再一次踏上了战场。
山南郡城作好了迎敌敌人的准备,当城外的阻敌设施基本完工,所有士兵,青壮退回城内,关上城门的时候,天边也正好露出了晨曦,而此时,在数十里外的秦汉交锋的战场之上,战事已经落下了帷幕,十数里宽的战场之上,四处倒负着战死的士兵的尸体,受伤的士兵大声哀嚎着,一幅末日景象。
王逍脸色铁青,他预料到将要付出代价,却万万没有想到付出的代价会如此之重,在数万秦军的包围之中,冯发勇率领的五千汉军与敌血拼,竟然杀死杀伤秦军超过五千人。
这绝对算不是一场胜利了。
“砍了这冯发勇的脑袋,到时候竖在山南郡城之外!”看着几个秦军抬到自己面前的汉将冯发勇的遗体,王逍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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