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东军最拿手的一项政策。自布告抵达之日起,所有地主需带上地契到县府报到,由县府重新认定方可有效,期限为十天,十天之后不到,则该块土地视为无主,县府将将土地收回。
一时之间,地方之上鸡飞狗跳,秦人打来之时,有门路的豪绅地主一路逃亡,不少人早就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十天时间,别说他们还不知道信息,即便有人给他们送信,短短的十天,又如何能回去?更何况,当初逃亡之时,不少人的地契早就丢失。
十天过后,第二条政令又按时抵达各乡各村,这第二条政令却让大多数人喜出望外。当然,这些人都是以前一穷二白的人。
征东军下令无地农民向征东军派出的吏员申报,根据家里丁口,将由县府分配无主田地,当然不是免费的,但考虑到秦人荼毒地方,百姓手中并无余钱,所以县府将采取赊欠的方式,让这些无地百姓获得土地,然后分三年交清地款,一旦与县府签定买卖合同,县府将会立即发给地契,这块地就归你所有了。
征东军发卖土地的价格,低得令人发指,只是原来土地价格的三分之一。
几家欢喜几家愁,各村各乡,负责登记的吏员忙得喘不过气来,而在县府,那些失去的豪绅地主,终于赶了回来,但为时已晚。
济原县,新任县令李伟民心里头异常高兴,征东军的这一招,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屡试不爽,正如都督在给他们训话时说得那样,这个世界,穷人还是占绝大多数的,所以,只要拉住了穷人,但可以稳定地方的统治。而拉住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分给他们土地。瞧瞧乡下那些获得土地的百姓,见了他这位父母官那份恭敬,那份发自内心的喜悦,他便忍不住要笑出声来。现在的这些乡民,就如当初的自己一般无二啊。
李伟民也是穷人出身,一家到积石城之时,身无分文,当真是上无片瓦遮身体,下无寸土立足迹,多亏了高都督,让他们一家在积石城站住了脚跟,而后又因为他识字,从而进入了征东军府的体系之内,从一个吏员做起,数年下来,因为做事勤奋,不辞辛苦,这一次终于被实派为济原县令。
在李伟民的眼中,这济原,现在就是征东府的地方了。
“县尊,县尊!我有地契,我有地契啊!”翻身下马,还没有跨进县衙的大门,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嚎哭,一个穿着还算体面的人突然窜了出来,只可惜还没有接近李伟民,早被几个衙役打扮的人一脚踢翻,按倒在地。
对于这些新上任的县令,高远可是下了血本,每个人的身边都从青年近卫军中挑出十名老兵来担任他们的侍卫,以防有人铤而走险,将这些刚上任的地方父母官干掉。
李伟民冷眼斜睨了对方一眼,冷哼道:”地契?在哪里,我可没有看到。”
“在我怀里,我带着呢!”
“拿来!”
几名侍卫松开手,但刀却还压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双手递上,一名侍卫接过来,递给李伟民。
展开一看,李伟民不由嘿的一声,还是一条大鱼,这些地契上包含的土地,竟然有上千亩。”本县早就公而告之,十天之内必须到县府呈告,你也应当知道,在期限之内,拿下地契而确认无误的,本县都已发还了土地,今天已经是第二十天了,你这地契,已经没用了。”冷笑声中,两手一展,唰唰数声,将这几份地契撕得粉碎,随手一抛,转身便走到内里。
外面,传来那个绝望的嚎哭之声和侍卫的喝斥之声。李伟民脚步一顿,心中略略浮起一丝恻隐之心,但转眼之是就又刚硬起来,这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征东军想要在这些地方站住脚跟,就必然要取得绝大多数人的拥护才行,而为了达到这个目标,牺牲一小部人的利益便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与其一路哭,不如一家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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