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的动向,等你摆好阵势,他们又消失无踪,他们会在你前进的道路之上的水源里下毒,或者丢进去大量的粪便,让你无水可饮,他们会在草从里,树林中,布下一个个猎人的陷阱来暗算士兵,各种阴谋诡计,寸出不穷,每天,高车的部队里都会多出一二十个伤员。连着折腾了十数天之后,高车好不容易从和林带出来的这三千多人马,已是疲惫不堪,士兵低落到了极点。
但高车又不敢停,在他的身后,贺兰雄如同附骨之殂,紧追不舍,双方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两边的战斗人员虽然差不多,但问题是,一方士气如虹,一方却如丧家之犬,而且贺兰雄所带领的骑兵,就连马上技巧,比起东胡人来也不遑多让,这让高车彻底丧失了与其一战的决心。
营地之中,伤兵们的哀嚎之声,让高车心烦意乱,伤兵从来都是麻烦,但这个时候,他却不敢抛弃这些伤兵了,兔生狐悲,所有的士兵此时都心慌意乱,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受伤的会不会是自己,如果此时抛弃了这些伤兵,只怕会让士气更加低落。东胡军队之中并没有随军的医师,在战场之上,如果受了重伤,多半便是由同伴帮助了结,轻伤就靠自己找些药草胡乱糊上去,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天意。
自己真的没有路了么?高车犹如困兽,在大帐里转来转去。自己抛弃了宇文恪,抛弃了和林,求的不就是一条生路么,可是生路在哪里呢?
"将军,将军!"一名东胡将领有些手忙脚乱地闯了进来,看他的模样,竟是有些惊慌失措。
"慌什么?贺兰雄那匈奴杂种追来了么?"高车厉声喝问道。
将领先是点头,接着又是一阵乱摇头。
"到底是怎么会回事?"高车不由大怒,如果现在不是用人之际,按他以前的脾气,早就一刀砍过去了。
"贺兰雄派了一个使者过来,说是要见将军您!"将领终于缓过气来,也回过了神,大声道。
"使者?"高车瞪大了眼睛。
"是,一个叫叶枫的征东军将领,自称是贺兰雄的使者,要面见将军,说,说是要指点给将军一条生路。"
"放他娘的屁!"高车大怒,正要喝令将这个什么叫叶枫的家伙拖出去杀了,突然心中一动,叶枫?不就是守界铺口的那个家伙么?贺兰雄为了救他,不惜搭上了一两千骑兵,现在怎么给自己送上门来了呢?这个人的身份可非同小可呢!他是高远的小舅子,身份贵重,如果拿他在手上,怎么也能找到一条生路出来吧!
他沉吟了一下,"带他进来。"
来的的确是叶枫,他的身后,仅仅跟着两名卫士,此时他们三人,都是赤手空拳,身上的武器,再进大营的时候,就已经被收走,但叶枫神态自若,昂然而入,虽然今年他过刚刚满十八岁,但神态举止之间,早已不见了弱冠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成熟男人的自信。这几年的军事生涯,让这个曾经的边城少年,相府贵子,迅速地成熟起来,特别是贺兰雄为了救他而牺牲了近两千骑兵,最后还搭上了界铺口他所有的部属以及贺兰敏的性命,更是面了一支摧化剂,让他从先前的锋芒毕露变得内敛起来,近一个月跟着贺兰雄东冲西杀,在战斗技巧愈发成熟的时候,身上也多了无数的伤疤,原本俊俏的脸上,也新添了一条二寸长的刀痕,这刀痕长在脸上,却让他少了一些俊,多了一点酷,用贺兰雄的话来说,现在,你真得是个男人了。
一路猛追高车的贺兰雄,接到了高远紧急送来的命令,高车,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物,东胡圣城还驻扎在莫延贺的一万宫卫军,虽然木骨闾与牛腾用小刀一点一点地割了莫延贺不少的肉,但其元气并没有大损,在拿下和林的同时,高远不想看到在这片黑山白水之间,还有这样一支力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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