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彦超的副手,王昌对于城池的防守,自然也熟练得很,卢元传的很多布置,他只消看上一眼,便知道那是干什么的。
但知道是一回事,想破除他则又是另一回事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破城,一般来说,都是用士兵的性命来垒集的。
“擂鼓,攻城!”压下心中的诸多杂念,王昌大声下达着命令。
听到城下传来的如雷一般的鼓声,卢元传从躺着的地方一跃而起。同样的,在城墙后方或坐或躺着的士兵也都一个个挺身而起,涌到了城墙边上。盯着自不远处,抬着云梯。推着简陋的攻城车,蜂涌而至的燕军。
“准备战斗,征东军!”卢元传振臂高呼。
“万胜!”虽然只有一千余士兵,但爆发出来的呐喊之声,却足以让山河变色。
渔阳,孔德前行的大军,突然在一阵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在一个个信使的嘶声呐喊之中。骤然之间便停了下来,所有部队就地驻扎,等候下一步的军令,绝大多数的将领们都是大惑不解,先前的命令急如星火,要求所有部队加速前进,但走了还没有五天,却又被要求停了下来,不过这样也好,部队其实已经疲惫不堪。能有这样一个宝贵的时间来让士兵修整一下,亦是好事。
基层将领们如释重负,而孔德的大帐之中。孔德与他的麾下大将们却都是愁眉不展,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看着面前的燕翎卫的这名探子,孔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身后的叶真率部一直紧缀着自己的大军,而在前方,赵军周长寿却又拦住了自己的去路,趁火打劫。自己该怎么办?
“你确认无误?”孔德看着身前的探子,身份。腰牌一一验证无误,但孔德仍然不敢相信周长寿会在这个时候来伏击自己。要知道,征东军与赵国的关系,现在可真是势如水火。
“孔将军,千真万确,我是在周长寿大军出击之后,这才找机会溜出来的,其实是与不是,将军一验便知,此处距离周长寿伏击地点并不遥远,将军只要派出探马,便能探出一个究竟来。”
孔德身子向后重重一仰,“周长寿这是想要谋夺渔阳啊,如果他是与叶真是勾结行事,这一次我军危矣。”
“周长寿出现的这么巧,便充分说明了对方已经勾连在一起了,大将军,我们不能再向前走了,不如就此返回渔阳郡城,凭城坚守,管他赵军还是叶真,想要拿下渔阳郡城,那是休想。”一员大将吼道。
“说得轻巧,现在我军撤退,周长寿就肯罢休了,而身后的叶真会想不到这一点,他一定早就派人卡在了我们回撤渔阳郡城的道路之上,到时候,我们真就是进退不得了。”孔德摇头道。
“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赵军的伏击,还往前硬闯么?”
“当然不,伏击之所以为伏击,是建立在我们不知道的基础之上的,现在我们已经清楚了周长寿的布置,他又如何伏击我们?”
“那不如摆明车马,告诉周长寿,我们已经知道他来了,他休想占得便宜,以周长寿的性子,必然会就此撤兵。”另一员将领建议道。
“此言倒是有理。”孔德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大变:“不好。”
“怎么啦大将军?”将领们惊问道。
“我们知道了周长寿出击的消息,如果叶真也知道了,他会怎么做?”孔德看着众人,一字一顿地道:“如果我是他,我会立即出兵全城,断了周长寿的后路,周长寿谋夺渔阳不得,反而丢了全城等五城,他为了向赵国交差,必然会不顾一切地向我们发起进攻,以求歼灭我们之后,夺回渔阳,将功折罪。”
“那他为何不是撤军回去,谋求重新夺回全城呢?”
“周长寿麾下只有两万兵马,你让他去攻打差不多同样人手守卫的城池吗?不是我说丧气话,赵国常备军的战斗力比我们要强,与其去与由征东军守卫的城池硬碰,他还不如与我们打一场,如果击溃了我们,夺得渔阳,叶真即便夺了全城,又能怎样,照样是孤军一支,最终也不得不撤走。”孔德解释道。
“大将军!”帐帘被掀开,一名值星军官大步而入,“征东军叶真派来使者送给大将军一封信。”
从军官手中接过信件,孔德只扫了一眼,已是面色苍白,“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听闻赵军准伏击孔兄,吾已率军,夺得全城,你我两军合力,先灭了这入侵我大燕的赵军,至于兄弟之间的老帐,倒是可以待来日再算。”
孔德站了起来,手中的纸张飘然落地,脸色苦涩地他涩声下令:“准备战斗吧!杀出一条血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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