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入如此温暖的怀抱,不由自主地贪恋,再不肯轻易退回去。她将头埋到他怀中,失去了挣脱的力气。
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四周恢复了浓稠的黑暗。她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跟轻拍在后背的那个节奏几乎同步。这个静谧让她的理智不安,她仰起头,碰到他的下颌,那里有一点胡茬儿,带着点粗粝感摩擦着她的皮肤。他的嘴唇落在她头发上,再滑到她额头,轻而灼热。
当他的嘴唇一向下,落到她唇上时,她突然松了口气。当然,路非不会这样亲吻14岁的辛辰,她再不是那个没有安全感,只想匆匆抓住生活中突然出现的温情的小女孩。
他的吻在加深,她的回应渐渐热烈,回忆在暗夜中翻涌,理不清头绪。恍惚之间,她不知道这个吻来自逝去的时光,还是眼前的交缠;如此的陷落飘浮,是因为这张过分舒适的床,还是这双手臂、这个怀抱、这个人?
当所有羁绊解除,汗水从他额头滴落到她身上,每一个吻、每一个抚摸都深刻如烙印,她无力承受,却也无法逃避。他的嘴唇所到之处,让她身体内仿佛燃烧起小小火焰,而这火焰转瞬间席卷着他与她。他在她耳边重复而缠w?9?t绵地呼唤她的名字,他的律动带动着她。她的手指扣紧在他背上,这样绝望的攀附,因过分用力而有些痉挛。她的呜咽被他封堵吞噬得含糊,他的喘息在黑夜中沉重如叹。
如同末日已经来临,置身茫茫旷野,整个世界在那一刻走远,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不过只剩下紧密结合在一处的两个人,汹涌而来的,已经分不清是快意还是纯然的痛楚。
窗外露出微微的晨曦时,辛辰重新沉入睡眠。
极度的疲乏后,她仿佛重回到了徒步途中,背着重重的行囊,走在泥泞道路上。山谷间白雾浮动,每一棵树都有不同的姿态,每一眼望去都会看到不同的景致,浓烈的色彩美到失真,却听不到小鸟的鸣叫,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单调地重复着。不知道走了多久,这样诡异的宁静中终于掺杂进了别的声音,她的脚步声不再一下一下响得异样。
她迷惑地分辨着那些声音来自何处,一个温热的毛巾轻轻搁到她额上,她睁开眼睛,只见天已经放亮,路非正替她擦拭着满头的汗9li?nt水,而那些声音清晰地传进来,正是游客们进进出出,谈笑风生。
她拿过毛巾,哑声说:“我去洗澡。”却迟疑着不动,她不适应在这样明亮的光线中与他裸裎相见。
路非递件T恤给她,“我先下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
客栈提供的是简单的西式早餐,价格不算便宜,但味道还可以。辛辰吃得很香,而路非则不停地接着电话,听得出来谈的全是公事,他的声音和神情一样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让辛辰觉得陌生而迷惑,这便是昨晚与她厮缠的那个男人吗?终于讲完电话,他带着歉意说:“对不起,这些电话太煞风景了。”
“没关系,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打算再待一天,陪你去你昨天说起的里格。”
辛辰摇头,“你今天走,正好赶得及明天上班。”
“小辰,我才接手一份新工作,实在脱不开身,不然……”
“不用了,大家还是去做各自该做的事情吧。”
路非握住她的手,“从早上一醒来,你就不肯正眼看我,是因为昨晚的事不开心吗?”
“我也没必要那么别扭,毕竟昨晚你情我愿,而且,”辛辰停顿一下,神情略微惘然,“应该都还算快乐吧。”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脸上,这些天的徒步已经让她晒黑了,清瘦的面孔轮廓清晰,神情平静,并没有不开心,可也说不上快乐。
“跟我一块回去好吗?小辰,我研究了网上的资料,从泸沽湖徒步到亚丁至少需要八天的时间,绝大部分路段在高原之上,而且最适合徒步的季节是五至六月,温度适宜,可以看到花海,现在去,并没特别的风景,但随时会遇上大风雪,既艰苦又危险。”
“我说过,我不会为你改变计划,哪怕是经过了昨晚,我还是这句话。”
这个直截了当的拒绝让路非默然,他低头看握在掌中的她的手,这个手掌纤长,掌心靠虎口处已经被登山杖磨出了薄茧,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里,她微微一缩,他却握得更牢,“小辰,我不会以为经过昨晚,我就对你有了某种权利,可以对你提出要求。可是你该不会认为我来,就是为了求得一个身体的满足吧?”
“我怎么会把你想得那么猥琐?只要不挑剔,身体的满足很容易找到,根本不用千里迢迢赶来。我猜,你是打算给我惊喜,我承认这个惊喜很有情趣,相信我也回报了你惊喜。”
“你还是把我想得很可笑了,总认为我是用寻常谈恋爱追女孩子的招数来对付你,每天一个电话,在最意外的时间地点出现在你面前,博你一笑,图你感动。”路非的手紧紧地包裹住她的手,直视着她,眼神锐利得不同于平时,仿佛要看到她心底,“不是那样的,小辰,我只是想念你,担心你,忍不住想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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