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野中更寂寞,尤其她生活得没有方向,更加重了孤独感。
他们保持着这个每天例行的问候。
她不能不想到:这似乎成了两个人之间耐心的比拼。路非当然一直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而她从来没多少耐心。这样拉锯下去,她还真不知道她会在哪一天突然就拒绝再继续下去了。
辛辰将一个LOGO设计完成稿给广告公司发过去,大大地伸个懒腰,出去倒水喝。只听白虹问起辛开宇将要到来的十一假期有什么打算,她才惊觉,她再怎么爱父亲,大概也受不了跟他们绑在一起过一个悠长的假日。
辛开宇说:“要不我们开车去西双版纳那边玩几天吧,我找老吴安排好住宿。”
白虹刚刚说好,辛辰笑道:“你和白阿姨去吧,我报名参加了徒步,大概得离开大半个月。”
辛开宇知道她的爱好,也不以为意,只嘱咐她注意安全,和家里保持联系。
回到卧室,辛辰跟帖报名,随后几天将打包先寄过来的户外用具整理出来,再去购置所需要的装备。这个超长的行程包括高温干热的山谷、热带雨林气候的独龙江、高海拔的雪地,要带的东西着实不少,虽然有些路段会找背夫和马夫,但自己负重的时间很多,必须尽可能地精简。有个网名叫桃桃的上海女孩先于她报名,马上站内短信联络她,两人网上一拍即合,决定混帐,对方带帐篷,她带地席,其他物品也尽可能做到共享,避免重复携带。
9月30日,辛辰从昆明赶到兰坪,与约定同行的五男一女会合,一同乘车去中排,雇用了网上前行者介绍的傈僳族向导,然后租车到了怒夺村,当晚在村委会借宿住下。路非的电话打来时,辛辰刚刚在村民好心拿来的新草席上铺好睡袋。
“小辰,现在在家吗?”
“我现在在中排乡怒夺村,准备徒步一段时间,途中有些路段是没有手机信号的,如果打不通电话,不必担心。”
手机里是一阵沉默,辛辰昨天与路非通话时,根本没提及出行的打算,她几乎是存心等着他发作,然而路非只是说:“注意安全,我还是会每天打电话给你,至少到了有信号的地方,就给我发一个短信,好吗?”
这个要求她没理由拒绝,“好的,再见。”
召集人老张来自北京,是走惯江湖的典型老驴,谈吐风趣,思维严谨,此时正仔细与应征做背夫的村民交谈着。几个同行驴友来自全国各地,做着不同的行业,有两个年轻男士才开始户外运动经验稍差,高谈阔论,激动溢于言表。其他人都算是老驴,到过不少地方,表现得很淡定。辛辰与同行女孩桃桃随意闲谈了几句,这女孩子倒是跟她一样话并不多,让她松了口气。
辛开宇的电话打了过来,“辰子,你没告诉路非你要出门吗?”辛辰一怔,辛开宇接着说,“我散步回来,在楼下碰到他了,还提着行李,应该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
“他也没告诉我他要过来好不好。”
辛开宇笑了,“有个漂亮女儿,爸爸就是有面子,没关系,他去找酒店住下了,你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安慰一下他。”
辛辰扑哧一笑,“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
“是呀,男人很吃这一套的。”
玩笑归玩笑,辛辰并不打算给路非打电话。如果他不提,她决定忽略过去。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刻薄,可欲拒还迎更不是她的风格。
第二天正式开始徒步穿越行程,从怒夺村到老窝村要翻越三个山头,净高海拔1000米,并没太大的难度,只要体力跟得上便没大问题。
接下来风景固然优美,但路段就开始变得艰险,道路泥泞,沿途既有成熟的核桃、盛开的艳丽野花,也有深不见底的峡谷、险峻的水渠道,群山层叠,看上去有峭拔诡异的美感。每天徒步时间都接近十个小时,幸好没遇到大家都担心的暴风雪。他们一行人花了近四天时间,穿越了副碧罗雪山到达丙中洛,手机才重新有了信号,马上收到路非发来的短信。
辛辰先给辛开宇打电话报了平安,然后打通路非的电话,告诉他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
“你把这次具体的行程告诉我,我至少有个心理准备,哪些路段会联系不到你。”路非的语气第一次透出了严厉和焦灼。
辛辰迟疑一下,“我待会儿发短信告诉你网址,你自己上去看吧,但不要受惊,时间和距离是长了一点,这段路线艰苦,不过并不危险。”
“沿途风景美吗?”
辛辰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用美来形容太简单了,其实有些路段很乏味,好多山区农业开发过度,原始景观已经被破坏了,怒江江水浊黄得比长江还厉害。丙中洛这个地方也不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没有多少少数民族人文色彩了,但过了老窝垭口以后,地势险要,植被丰富,景色很壮丽。”
“我一直想弄清楚驱使你上路的原因,小辰,去过这么多地方,找到不知名的道路通向哪里了吗?或者你只是期待见识所有没见过的风景?”
辛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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