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婉转如黄鹂的声音，叫的是他的名字。

    ——逸扬哥……

    凌逸扬握着手机一下子怔住了，他还来不及问陆城，为什么柳慕灵在他那里，陆城就很匆忙地找了个借口挂断电话。

    凌逸扬听着电话里面“嘟嘟”的忙音，愣在了原地。

    陆城是和柳慕灵在一起了么？其实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跟他一点都没关系。他不知道，陆城还给自己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凌逸扬动作轻巧地去看了看睡梦中的楚涵雅。其实对于楚涵雅，他隐瞒了一些事情，那就是他是亲眼看见柳慕灵嫁人的，并非由他人转述。他没有对楚涵雅说明，只是觉得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楚涵雅必然会生气的。不过，他一定会慢慢地，把自己和柳慕灵所有的事情都一点一滴的都告诉她的，

    这个夜晚没有月光。凌逸扬看不清楚，楚涵雅在睡梦中的表情。他只能在黑暗中感受到她的气息。

    凌逸扬在门口站了一小会，便退出去带上门。已经是凌晨三点的时间。他还是没有丝毫睡意。凌逸扬没有上楼，只拿着一床毛毯，在沙发上躺下来。

    他忽然想起自己回国的那个下午。

    陆城也是带着如电话里那般严肃的口气，质问他为何丢下了柳慕灵。他告诉他慕灵已经结婚了。陆城的面上却没有任何惊讶，似乎早就了然于心。

    当时陆城看着他，冷漠地说：“其实，你松了一口气是么？”

    凌逸扬怔住了。

    陆城说：“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真的想过要娶慕灵。你有幻想过你和慕灵的婚礼么？”

    凌逸扬竟然有点无言以对。

    仔细的想一想，陆城说的并没有错。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慕灵会有什么样的婚礼。当他看见慕灵披上婚纱的时候，才忽然觉得，哦，原来柳慕灵穿上婚纱是这样的。仅仅如此。好像，他连慕灵穿婚纱的样子都没有想到过。

    他真的一点都没有生气。

    这是连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

    在确定柳慕灵嫁给别人之后，他只是想到，自己再也不需要呆在美国了。他很平静地去退了学，回到国内。

    一切如同当初自己坚持要和慕灵一起出国一般的理所当然。

    陆城最后说的两句话好像是这样的。

    ——“一直以来，在你的心里都没有真的有慕灵的位置。你真的喜欢过她么？”

    陆城说话的表情与他一贯的彬彬有礼格格不入。他似乎比他更加的气愤。因为这样，凌逸扬才这么深刻地记住了陆城的话。

    现在回想起来，凌逸扬忽然想到是不是那个时候，陆城就很喜欢柳慕灵了呢？

    那个说话的女声，分明就是柳慕灵。十多年的相处，这一点，他是可以完全确定的。

    嗯，这样其实很好。

    凌逸扬觉得非常轻松，至少这样陆城就不会来追楚涵雅。

    此念头一冒出来，他自己先愣住了，奇怪了，为什么会害怕陆城来追楚涵雅？堂堂凌氏总裁怎么会被别人抢走自己的女人了。

    凌逸扬立刻在内心否决了刚刚那个荒唐的假设。

    而，睡梦中的楚涵雅，又开始做那个重复的梦。

    如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清晰地看见了梦里那个女孩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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