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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湘却赧然,被人捉着把柄似的,脸红道:“怎么那么巧呢。”她起身,去拿出那一块昨晚被她藏起来的正红锦缎,笑道,“昨夜你睡着了,我瞧见这块缎子很喜欢,就偷偷藏了起来。”
小皇后伸手摸了摸,嘿嘿笑着:“姐姐果然想穿红色的衣裳?”
白天光线足,湘湘看到这锦缎上,原就有用红色纹了祥云,她展开一大片,也是如此,自言自语道:“用金线重新绣一遍,到时候用红纱罩在外头,金灿灿的祥云若隐若现,会不会好看。”
皇后以为是问她,忙说好看,湘湘这才想起来回答皇后的话,微红的脸颊像是被锦缎衬得更红,道:“我还未穿过嫁衣,本想留着给自己将来做身嫁衣,把成亲的仪式给补了。”
“到时候会请我来喝酒吗?”皇后竟十分憧憬,更仿佛认定了朔亲王能成事,好奇地说,“我本以为,姐姐嫌弃这些宫里的料子,不愿要的。”
湘湘摇头道:“都是匠人们辛苦织造出来的东西,不过是在宫里放了放,我可没那么计较。我讨厌的是人,并不是这里的东西,不过这座皇宫……”她收住了声音,在心里说,若有一日离开,她真的不想再回来。
“姐姐,我们开始做吧,等朔亲王来接你时,你就穿大红的,叫他看得弹眼落睛。”小皇后欢喜极了,跑去门前吩咐宫女,“问针线房要金线来,要金灿灿的那种,可别拿银线忽悠我。”
湘湘笑道:“如今你倒是有几分皇后的架势了。”
皇后愣一愣,她自己也没发现,不过当初刚到中宫,被太妃名正言顺的虐待之前,她也是个有模有样的皇后,纵然年纪小,气势不输人,可后来被打怕了,那些撕心裂肺的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让她此刻想起来,还能一哆嗦。她晃了晃脑袋,跑回湘湘身边说:“姐姐,我不会做针线,给你打下手。”
原是说给皇后做新衫,却变成为湘湘自己,她量了尺寸,用大剪子熟稔地裁开料子,那锦缎撕裂的声响,实在悦耳得很,这是要给她做嫁衣呢,听着就欢喜。
可不禁想到上一回动手做了那件水色舞衣,本说要跳舞给齐晦和娘看的,最后虽然穿上为娘匆匆一舞,可齐晦没能真正见到,还被先帝撕得粉碎。此刻布匹撕开的声音,也勾起她那一晚衣衫被扯烂时的回忆,差不多的声响,心情如此不同。也许唯一相似的是,她如今仍旧被困在宫里。
不多久,针线房送来金线,湘湘瞧见那几位针线上的宫女都面目和善,她若想将整条裙衫上绣满祥云,是要熬得眼睛血红的,且她近来极少碰女红,手脚也不如从前利索,便道:“你们可愿意留下,一道做这件衣裳?”
不料皇后却不答应,她怕宫女是太妃派来的人,湘湘笑说这宫里都是皇帝和太妃的人,她本就谁都不信任,不过是一起做针线,她们不说要紧的话便是,最终留下两位一起为湘湘绣衣裳,之后随意说说闲话,倒也合得来,那两个宫女手脚麻利功夫又好,且爱说玩笑话,一搭一唱的,常把湘湘和皇后逗笑。
这样美好的光景,被其他宫女太监扒在门边上瞧见,少不得要传到长寿宫,皇帝离开三日,太妃这边主子奴才都能歇口气。
几位美人过来请安,正听见说洛神殿里做新衫,有说有笑,知道静姝不会高兴,便巴结着啐了一口道:“她倒是乐呵了,是不是赶着这三天做了新衣裳,等皇上回来好勾引皇上?娘娘,您可要小心湘湘,她从前就聪明,明明不肯和我们一道去陪酒,却能哄得班主不责罚她,还不知道对班主做过什么勾当呢。”
能有心情做新衣裳,若不是想勾引皇帝,就是笃定她的男人能有一番作为,两者对静姝来说都不是好事,她既不想湘湘在皇帝身边,也不愿齐晦毁了皇帝的一切。但后者她没那么大的本事阻拦,可不把湘湘留在皇帝身边,她有的是法子,只是无论哪一个办法都冒险,皇帝一旦把账算在她头上,她也活不了了。
底下几位窃窃私语,隐约传到静姝耳朵里,说是皇后如今变得活泼又开朗,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个子也见长,莫皇后年轻时容貌就不差,这小丫头片子看着将来也是个大美人,等她到了十五岁侍奉了皇上,也许皇帝会真的喜欢上她,加上皇帝喜欢湘湘,湘湘培养出来的人,皇帝自然另眼看待。
静姝恨得紧要内唇,见她们越说越离谱,呵斥道:“闭嘴,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湘湘和皇后,都滚出去。”
几位美人战战兢兢捂着嘴不敢说,纷纷行礼退下,可几人走到门前,却有一人折回来,屈膝跪在座下,神神秘秘地对湘湘说:“娘娘想过没有,皇上往后做更多讨好湘湘的事,人心都是肉长的,湘湘岂能一辈子不动情呢?不如在那之前,就先断了这条路,皇上这三天不在宫里,咱们照样能挑唆他们的关系。”
静姝凶戾的目光逼向她,只听得轻幽幽的一句:“现在湘湘在宫里,唯一在乎的人就是皇后了,可皇上却不在乎皇后,甚至觉得皇后碍眼吧。只要皇后出了什么事,让湘湘误会是皇上下手要除掉皇后,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对皇上笑了。至于皇上若来长寿宫问责,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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