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哪儿。

    守着她，一辈子不离不弃，这就是他余生要操心的事情。

    纽约已是夏末初秋，天气还很燥热，晚上微风徐徐，晚饭后，乔夏拖着穆凉到城堡外面去散步，这座城堡占地特别大，后面还有私人的高尔夫球场，如今都是城堡，晚上车不多，人少，空气也特别清新，去纽约市中心交通四通八达，开车一会儿就到了。

    乔夏搂着他的胳膊，漫步在城堡河边，“一辈子定居在这里，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是不是？”

    “怎么突然想要定居在纽约，你不会喜欢这座城市的，异国他乡，没人说中文，各种人种，偶尔会遇到一些不平待遇，遭受一些歧视，这里你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穆凉说。

    他也不懂，为什么乔夏突然要定居在纽约。

    他却懂得，她不喜欢这里，她喜欢国内，周围都是母语，人人都是她熟悉的样子。

    “阿凉，你从小生活在国外，纽约就是你的根，你的朋友都在纽约，你的事业也在纽约，你是为了大哥才回国，如今国内情势稳定，大哥一人也能稳住局面，你肯定定居国内，你的事业重心都在欧美，总是飞来飞去的，我也不喜欢，我喜欢离你近一点，我不喜欢分离，我也希望你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我，而不是浪费的空中。”乔夏说道，嘟嘟百日宴那一天，她看到了一个发光的穆凉。

    那是在国内，他所失去的光芒。

    他并不适合参与一些家族斗争，并不适合在国内和那些人打交道，他这脾气属于这个国家，属于这个制度，她不喜欢他被束缚了。

    穆凉心里一震，她是为了他？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感情付出最深厚的那一方，乔夏只不过是被动接受的一方，她喜欢他，爱他，却无法做到他不顾一切的疯狂和执着。

    她有她的坚持，她的骄傲，他却为了她，几乎放弃了信仰，尊严，生命，不管怎么看，他都是感情中，泥足深陷的一方。

    他总算等到她的情深，又心疼不已，更希望乔夏能够自私一点，多考虑自己一些，别再顾虑他，他不希望她不开心。

    “我在哪里，都无所谓。”

    “我有所谓。”乔夏说，她从小就很有主见，也最能坚持自我，“阿凉，我感谢你选择了我陪伴终身，我也希望你选择我，能让你变成最好的自己。”

    你在纽约，就是一个发光体，就是一个自由人。

    “那你呢？”穆凉问，“放弃了家人，放弃了朋友，放弃了同族，重新适应一个地方，重新融入一个环境，值得吗？”

    “没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我愿不愿意，我愿意。”乔夏坚定地说，“而且，值得。”

    她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我在国内，也没什么朋友，除了孟纤和小艾姐，我真正交心的朋友并不多，以后我的生活重心是你和嘟嘟，所以，只要你们好，我就会开心。我也喜欢这个地方，真的，这座城堡是所有女孩的梦，我会融入这个环境，慢慢地适应这里的生活，我会出去工作，交朋友，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她甚至打算，考个研究生，重新进入校园。

    当时为了钱，离开了学校，一直都是她的遗憾，她其实很喜欢读书，也喜欢去深造。

    “夏夏……”

    “我们就这么决定好不好？”乔夏微笑地看着他，眼光里散落了漫天的星光，“我希望你在纽约生活。”

    “好！”穆凉伸手把她拥在怀里，紧紧地抱着。

    她说的对，他喜欢纽约的生活，习惯纽约的生活，他并不喜欢国内，也不适应国内的制度，这里会让他更随心所欲，这里有他的朋友，他的圈子，他的根基。

    可他从未想过，因为他，把她带离她熟悉的环境，他更多考虑的是，如何接手烽火集团中亚地区的业务，慢慢地把重心转移到a市。

    可她却毅然决定，把他带回他熟悉的世界来。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穆凉暗暗发誓，这辈子，负了天地，不负她。

    “是不是特别感动？”乔夏非常御姐地拍着他的肩膀。

    穆凉，“……”

    真能破坏气氛！

    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戏谑，低头吻住她的唇，这张嘴，最适合接吻，不适合说话。

    徐艾看着远处相互依偎，几乎融为一体的他们，颇为伤感。

    刘正滑着轮椅过来，徐艾回过头来，微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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