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地追问道。
“禀镇国公爷,八月初的晚上国公爷在城南的一家青楼给小民写的承诺,并且加盖了讲武堂的公印章。”杨富早就有所准备,从容地答道。
“具体时间?”李云天双目如炬地盯着杨富,沉声追问。
“八月初五晚上!”杨富没有丝毫迟疑,张口回道。
“你确定?”李云天闻言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冷冷地望着杨富。
“千真万确,小民岂会记错。”杨富注意到了李云天嘴边的笑意,心中没来由得一阵慌乱,随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如此就好!”李云天闻言双目寒光一闪,冷笑着瞪着杨富,“杨富,本公再给你一个机会,八月初五的晚上你究竟见没见过本公?”
“国公爷难道忘记了,初五的晚上咱们就在那家青楼见得面呀!”杨富见李云天目光骤然变得犀利,而且问话中似乎有所隐情,心中顿时忐忑不安起来,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他琢磨,随后在李云天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说道。
“既然你找死,那么本公就成全你!”李云天注意到杨富双目流露出慌乱的神色,于是眉角微微向上一挑,神情冷峻地问道,“你可知道本公八月初五的晚上在哪里?”
“青……青楼。”杨富被李云天这么一质问,顿时怔住了,他不清楚李云天为何要抓住这个时间不放,更不可能知道李云天八月初五的晚上做了什么,因此神情不由自主地变得紧张起来,有些口吃地回答。
“首辅大人,你可记得皇上让本公制定《稽考勾军条令》以及起草《都司掌印官选定条例》这两件事的时间?”李云天没有闻言冷笑了一声,转向杨士奇躬身问道。
“应该是八月初。”杨士奇沉吟了一下,开口回答,“由于公务繁忙,本官记不清楚具体时间。”
“太师,皇上何时在大朝上宣布《稽考勾军条令》和《都司掌印官选定条例》?”李云天随后又转向了张辅,不动声色地问。
“八月初七,皇上在大朝上把这两件事情交给军阁执行,由于《稽考勾军条令》由本太师负责落实,因此本太师记得很清楚。”张辅想了想,沉声向李云天说道。
在座的重臣闻言不由得低声议论起了《稽考勾军条令》和《都司掌印官选定条例》,在宣德九年的朝政中这两项制度的制定可谓是朝廷的军务大事,故而众人都对此有印象。
见此情形,杨富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额头上禁不住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他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大错。
李云天注意到了杨富脸上神色的变化,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宣德以前,若都司卫所军旗缺伍,兵部将给勘合从其自填,遣人取补,及所遣之人事完还卫,亦从自销,兵部更为稽考。
因此,官吏夤缘为弊,或移易本军籍贯,或妄取平民为军,勘合或给而不销,期限或过而不罪,致使所遣官旗迁延在外,娶妻生子,或取便还乡三二十年不回原卫所。
虽令所在官司执而治罪,但积弊已久猝不能革。
故而宣德帝让李云天制定了《稽考勾军条令》,军阁以此据衣令各卫所将其原填堪合遣去之人籍贯、程限及所取军士籍贯,类册报部。
其续填堪合遣去者,于每年末类册报部。其所遣官旗还卫,仍具所解之军及无解之由、有无过期之罪,类册申报。以使堪合出入有所稽考,而为弊过期者,得以究治其罪。
至于《都司掌印官选定条例》,是因为各都司卫所俱缺老成能干之人掌事,多有托故,经年离职,不思在任亲躬抚恤,整齐军伍,逃亡愈多,虚费供亿。
故而宣德帝为了规范卫所秩序而制定了《都司掌印官选定条例》,宜行各处巡按御史、按察司及总兵镇守官从公推选每都司卫所掌印官一人,及选老成能干佐贰官二人,常留一人在任理事,专一整饬军马,缮修器械,完固城池,比较屯种,稽考勘合勾军之人。
若有作弊,即须究问。军器缺少,则以洪武、永乐旧例,有司支给物料成造;凡有调遣军马,须凭各委官员差调;如军士缺少,器械不精,临朝误事,惩治其罪;非有紧急重务,不许辄差。仍以选定官员职名,径自造册回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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