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语声严厉之极:“还不快!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人啊?”
虽缘由还不清楚,但两辈子穆东恒都在算计穆清的性命是绝对的事实。
如今得了这个机会,岂会放过?
罗才干笑着慢慢坐下:“呃……就是几句打油诗……”
沈霓裳看着他,一双杏眸只若幽潭。
看的罗才心里打颤。
一屋子主子连着妙真玉春几个丫鬟和孔祥都目露惊异的看着两人。
这人到底是谁?
怎觉得同沈霓裳关系很不一般呢?
沈霓裳此际的神色虽是严厉,但在座的人都极熟悉她的性子,正是从这种严厉中看出两人非同一般的亲近。
只有对自己人,沈霓裳才会这般对自个儿的情绪好无掩饰。
而这罗大夫就更怪了。
在座的人中,凌飞欧阳泽明商子路,连着孔祥在内,在年轻一辈上也算得上见多识广了。
但也从未听过,人的脚筋断了之后,还能接续完好。
即便罗才日后不能负重,但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
可这样一个称得上绝世神医的男子,对沈霓裳言听计从不,甚至此际看来,这人对沈霓裳竟然还有十二分的忍让。
可这样一对奇怪的组合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奇怪,反倒觉着两人之间莫名的信任和谐。
真真奇怪极了。
在座的人不知晓的是,在沈霓裳心中自是将罗才当作了自己人,还是极为亲近的那种。
罗才对她,一开始就释放了最大的善意和不方便。
这是其他人从未做过的。
而在罗才心中,世上另一个独一无二的骡子,对如今无亲无故的罗才而言,便好似世上唯一且最亲近的人,等同亲人后辈一般。
加上这个“骡子”无论品性还是脾性,都同罗才那刁钻的胃口极为相合。
在罗才眼中,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可以完全不防备,也可以完全信任的,也就是这个同血脉相同的“骡子”了。
更何况,罗才虽然性子怪异,人却十二分的聪明细腻。
沈霓裳对他的信任和关切,虽是从未诉诸于口,但他早已看出。
罗才更加珍惜。
一屋子人除了沈霓裳,皆用惊异中混杂了好奇的眼神望着他。
眼神中并无人有敌意。
因为众人都清楚,若是罗才是坏人,沈霓裳的态度绝非如此。
罗才终于扛不住沈霓裳的无形低压,低下头声快的念出四句:“鱼目混珠,狗胆包。狼子野心,迟早报应……就,就这四句。”
罗才嗫嗫低声,又觑了沈霓裳一眼。
罗才的声音虽,但屋中寂静,这四句又简单易上口,十分容易听明白。
鱼目混珠,狗胆包。狼子野心,迟早报应……
一干人神色奇异。
还真是打油诗啊。
不过一思及这头两句的意思,众人的神色蓦地变化。
看向罗才,几分猜量审视。
这人分明同沈霓裳关系亲近,那也应当知晓穆清同沈霓裳熟识,这打油诗明明害的是穆清,但方才听这样又口口声声唤穆东恒为“穆禽兽”……
这人究竟是同谁有仇啊?
沈霓裳一看大家的神色便知众人心里定是糊涂了,其实也不怪其他人疑惑,便是她,若非从罗才几回相处中七零八落地拼凑起线索,她也会质疑罗才的立场。
沈霓裳在心中叹口气,抬眼起来,就见欧阳雄大步行进院中。
沈霓裳停住口,干脆等欧阳雄来,一道。
欧阳雄进来,司夫人起身行礼,欧阳雄利落摆手,看向母女二人:“出了何事?”
他才告辞离去,若非急事,绝不会传信要他亲来一趟。
司夫人看向沈霓裳。
欧阳雄一怔,也随即将目光转向沈霓裳:“闺女,可是有急事?”
沈霓裳已经站起相迎,闻言深深一礼:“霓裳确有一事烦请义父。”
“就是。”欧阳雄爽朗一笑,“同义父何来这样多礼,义父是粗人,自家闺女,有话直便是。”
“义父可有法子让我们在初一赶回云州?”沈霓裳顿了下,“穆清出事了,我们时日紧迫。”
欧阳雄四下一扫,果然,那个俊俏得不像话的少年不见人了。
“这个——”欧阳雄有些迟疑。
眼下已经二十九日晚,初一赶回,也就是只有两日多,着实不易。
办法自然也有,神龙帮有一种快船,只要负载不重,逆水行驶度比寻常船只要快上许多。
只是这船是神龙帮的宝贝,他素来同那家老头子也不对付,若是上门,要付出不代价不,只怕还要吃不少奚落嘲讽。
这些内情沈霓裳等自是不知,但见欧阳雄未有一口拒绝,那便明应是有办法。
“爹,你就帮帮妹子吧,人命关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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