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除衣,刚脱掉一侧肩膀,一眼瞥见露出一条缝隙的窗扇,眸光陡然一凝,很快垂眸,将衣裳慢慢拉好。
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在屋中四下一扫后,最后落在浴桶中的水面上,水面犹在动荡,波光微微,很快收回眸光,她平静唤了一声:“二丫——把香点上。”
外间候着的二丫闻言稍稍一怔,大而黝黑的瞳仁朝房门方向望了眼,很快应了一声,镇定自若地走了出去。
沈霓裳抽出簪,青丝如瀑泄落,拾起一旁的象牙梳,慢慢梳落到底。
二丫走出屋子,翠在院中同妙红话,二丫朝翠招了下手。
待翠过来,二丫附耳低低了几句,翠愣愣眨了下眼,很快明白点头,转身去了。
过了会儿,二丫这才行到门前:“姐,香找不着。”
“找不着?”沈霓裳蹙眉,语气薄责:“算了,我来。”
沈霓裳迈步行了出去,一出门,二丫便立时将门合上,而窗子那头,翠也猛地将窗扇关上堵住。
妙红随即领着几个丫鬟,拿木板的拿木板,拿钉锤的拿钉锤,“叮哩哐啷”很是配合默契地将几扇窗户都封了起来。
沈霓裳手里扣着最后那颗用剩下的“入梦”,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外五步远处。
二丫提剑站在身侧戒备。
已经回房的司夫人匆匆行出来,不由怔楞:“怎么回事?”
沈霓裳下颌朝房门方向抬了抬:“咱们有客人了。”
司夫人一惊,随即大怒,但又不知对方底细,忍住气恼咬牙低声问:“什么来路?”
沈霓裳摇了下头。
她从水面看到一截银色衣角,只能判断出对方藏于房梁之上。
屋中未有传来声响。
沈霓裳顿时心下稍安。
看来此人要么是极沉得住气的那种,要么是功夫泛泛,知晓被围困后不敢露头。
她倒希望是后者。
从罗才处得的“入梦”只剩最后一颗,她还真舍不得浪费。
尤其这不之客很有可能是个登徒子采花贼之流的下三滥。
妙红带着丫鬟备水在前,此人明知有女子沐浴却趁机藏身屋中,显然是色心大于贼心。
院子里又响起了一阵匆匆脚步声,妙红领着一干孔武有力的丫鬟仆妇正好钉好最后一块木板,妙红豪气一挥手,丫鬟仆妇们退后一步却未放下手中武器,脚步声也正好到了廊下顿住。
只听凌飞诧异莫名的语声响起:“你们这是……作甚?”
翠笑嘻嘻指了指屋中:“有贼!”道了两字又凑近压低声音:“是个胆鬼,我们窗子都封好了,还没敢露声!”
虽见翠神情轻松,穆清还是神情一凛,看向孔祥,孔祥会意颔,同翠站在一处,摆手让妙红带着人下去。
玉春一听翠所言便大怒,凌飞几人不知,她却知晓沈霓裳早前是打算沐浴的,此际闻言惊怒急问:“姐吃亏没?”
翠得意摇:“姐一进去就现不对了,没吃亏。”
穆清凌飞二人一听这话不对,也不多问,径直便朝屋中大步行去。
只花寻脸色变了变,扫了一眼被封得严严实实的窗户,心中暗道,千万莫要是那个家伙才好!
几人进到屋中,一眼看见青丝垂落立于房门前的沈霓裳,瞬间明了。
虽听翠沈霓裳没吃亏,但见这般情形,几人面色皆齐齐一黑。
沈霓裳偏看来,只见一头青丝垂落胸前,如丝如缎,几许柔媚,见得三人,轻轻一笑抬眉:“你们来得正好,正怕人手不够。”
凌飞穆清二人还没出声,花寻却先开了口:“怎么回事?”
“应是妙红送水时从窗户进去的,人在梁上,穿银色衣裳,年纪应不大。”沈霓裳淡淡道,“只从水面看见一截衣裳,没见人。”
花寻的面色沉下,难看三分。
穆清抽出秋水刀便欲上前,凌飞一把拦住,笑容诡异:“莫急,既是瓮中捉鳖,就得用捉鳖的法子——总得让他自个儿出来……”
沈霓裳闻言轻笑,伸手召来二丫,低低吩咐几句。
二丫抿唇去了。
…………
不多时,丫鬟们抱来半湿的柴火放于窗下,孔祥一拳打出一个窟窿又掰开了些,玉春咬牙切齿地上前:“我来!”
柴堆很快点燃,火苗有些稍大,妙红翠又朝上面喷了些水。
顿时浓烟滚滚而起,妙真带两个丫鬟寻了油布拉起将上方挡住,引得浓烟全朝窟窿里倒灌而入。
孔祥提剑戒备。
司夫人沈霓裳站在房门正对方向,凌飞穆清二人手持兵器一左一右守株待兔。
没盏茶时间,屋中响起惊动地的接连呛咳声!
花寻立在沈霓裳身侧,唇角无语抽搐。
该!活该!
这个女人也敢招惹,日后有得那子苦头吃!
“咳咳……花寻……咳咳咳…救命啊咳咳咳……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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