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祝福的新人,一生都会相濡以沫,恩爱不离。”
“听起来……很美。”沈霓裳轻声着,脑中不禁也想象那样的场景。
应该很热闹,也很美好。
司夫人无声笑了笑,合上了双目。
沈霓裳静静看着司夫人,幽幽光线中,司夫人的脸莹白如玉,眉目安详而静谧,让沈霓裳一颗略浮躁叹息的心也沉静下来。
须臾之后,沈霓裳放柔动作转过身平躺,阖目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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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起来,丫鬟们得了吩咐便开始收拾箱笼,一个时辰后,一行人便分上了三辆马车,做出一副远行归来的模样绕了一圈,从东城门进了云州城。
马车快行到沈府正门外的巷口时,一个横眉冷目,面相阴鸷的老妇人拄着乌木拐杖慢腾腾走到巷口正中,大马金刀的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司家老夫人?”玉春掀开车窗帘一望,回头惊诧声,神情上有些不明所以。
沈霓裳却瞬间明了。
司老夫人这是来寻麻烦了。
“司倩娘!”
见马车停在十步之外,司老夫人脸阴得几欲滴水,也不顾两侧还有不少路人经过,站在路中盯着马车一字一顿地叫喊司夫人的闺名。
司夫人面色一沉便要下车,沈霓裳一把拉住:“夫人,我去。”
沈霓裳眼神平静,语声却肯定。
司夫人坐了回去,沈霓裳站起身,玉春朝二丫翠比划了下,先将自个儿惯用的鞭子缠在腰上,二丫翠也分别在腰间别上了一把匕和一柄短的峨嵋刺。
二丫先跳了下去,紧接着沈霓裳不疾不徐地下了车。
司老夫人见得是沈霓裳,耷拉的眼皮不自觉微眯了下,一双浑浊的老眼盯着沈霓裳,显然大年初二那日的相见,让她对沈霓裳印象很是深刻,加之后来凌飞又遣人特意去了司府警告施压,隐隐透露了同沈霓裳关系匪浅,让司老夫人在惊惧之余更是怀恨三分。
沈霓裳莲步款款走到司老夫人跟前一步远:“老夫人有事?”
玉春三人默契站好位置。
“司倩娘呢?叫她出来,我寻的是她,不是你!”司老夫人虽是暗恨,但也不想直接同沈霓裳冲突,阴沉咬牙道。
王都恩侯府这样的所在,的确让她忌惮不少。
“尊长有事,子女当服其劳。老夫人有事同我也一样。”沈霓裳浅笑温和。
司老夫人死死盯住沈霓裳,眼神怨毒,沈霓裳依然唇角噙笑,神情丝毫不动也不闪避,只同她对视不移。
“让司倩娘把我家云生交出来!”司老夫人切齿怒道,“今日她若不将人交出来,我便同她不死不休!反正我活这把岁数也够本了!”
司老夫人乌木拐杖往下重重一杵,内力灌注之下,石板铺就的街面上顿时溅起一阵夹带着几粒石屑的粉尘。
街边驻足的路人见状稍稍退开几步,却也未曾离开。
沈霓裳退开一步,待尘土散了些:“老夫人只怕弄错了吧?我娘同我才从营山归来,今早才进了云州。云生表哥一直同老夫人一道,我娘怎会知晓云生表哥所在?”
“不是她还有谁?若非她拿了银子给云生,云生怎会想起上船?这个毒妇心肠歹毒,她那个娘害得我司家两条人命落在海上,如今还撺掇云生上船——你当我不知?她这是想让我司家断子绝孙!”司老夫人愈神情愈是癫狂,挥舞着乌木拐,恶狠狠地瞪着马车所在的位置,恨不得下一刻就扑上去咬人一般,“还我孙儿!把云生还给我!司倩娘,你还我孙儿!今日若不给我一个法,我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同你没完!”
看着司老夫人那张牙舞爪般的动作,还有那暴怒狂乱的眼神,沈霓裳瞬间了悟。
司老夫人的心理恐怕已经不大正常了。
不只是此刻,应该早在过年那次,甚至更早,她的精神和心态就已经不正常了。
“老夫人,我们真不知云生表哥在何处。老夫人既然知晓他已经上船,何不去码头打听打听?”沈霓裳道,“我们母女二人才远道归来,你来寻我们毫无用处,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沈霓裳心中明白。
司老夫人此番并非是为司云生下落而来,而是她心中的怨气需要一处泄。
在司老夫人看来,司家所有的不幸,她自己所有的不幸,皆是因司夫人母女而起,当然,司老夫人最恨的应该不是司夫人,而是司夫人的母亲,但当年司夫人的母亲决绝而去,让司老夫人的怨恨再也无处可去,最后,全部都汇集到了司夫人身上。
如同此刻。
司老夫人明明知晓司云生的消息,很显然她没办法限制司云生,便将所有的怒火怨恨都归结到司夫人身上。
新仇旧恨让她恨不得将司夫人千刀万剐!
看来是不通了。
沈霓裳退后一步,朝三个丫鬟看了一眼。
玉春三人随即无声息地包抄了上来,司老夫人已经显是已经沉浸在偏执的情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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