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一瞬间，让人几乎没觉着这是一匹马的眼神。

    “少爷，它，它——”扇子这才现自己看走了眼，惊得瞪大了双眼。

    众人也先是一愣，而后哄堂笑开，直叫“绝了”。

    罗才还是那副没有多少表情的模样，但沈霓裳眼尖的现他的腮帮子似乎微不可见的磨了磨，她强忍住笑，神情镇定道：“还是我来吧。您，怎么做？”

    “摸喉咙，给我听。”罗才语声低哑。

    沈霓裳颔，注视着它的双眼，缓慢地上前一步，慢慢伸手出去，白马没有动弹，众人都收起笑意露出些紧张来，虽这匹马看着不像暴烈的性子，但健壮的赤血马一马蹄将人踢成重伤是轻而易举的，穆清张少寒两人分列左右靠近了几步，凌飞一挥手，几个侍卫也四下准备好，随时应付突情形。

    沈霓裳半点紧张之色也没流露，迎着白马的目光，她抿唇微微笑了笑，很快将手贴在了它的脖颈处，一贴上去，她蓦地蹙眉：“罗太医，它在热，很烫。”

    凭她的感觉，白马的皮肤温度起码有四十度，难怪它那样没精神。看情形，这烧还不是一两的事儿。人若是烧到这样的温度，别几几夜，就是几个时辰恐怕也站不稳。

    沈霓裳的眼中不觉带出一抹怜惜和欣赏。

    她最欣赏的特质就是坚强坚韧，无论具有这种特质的是人，还是马。

    “继续。”罗才似乎早有意料，并无动容。

    沈霓裳是最不会安慰人，也不会软话的，但此时看着这匹马，想到她早前在马厩中看到的它的那种眼神，她情不自禁的就软了心肠。

    “我轻一点，不舒服你也先忍忍。”她柔声道。

    白马看着她，眼神垂下，没有动弹。

    沈霓裳顺着罗才的指示摸到它喉咙靠下一点的位置时，终于现了异样：“这儿似乎有些肿，还有些硬，这一处周围似乎比别的地方还要烫些。”

    在沈霓裳摩挲那一块位置时，白马的身体微微颤了下，似乎极为不舒服，但终究还是没躲闪。

    隔壁的黑马却刨了两下蹄子。

    沈霓裳很快松开手，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它喉咙里有东西？”

    “不错。”罗才低沉道，“这病症是诊出来了，可想治好可不大容易。老朽想其他的大夫也并非没有诊出病症的，只不过无法可施罢了。”

    不大容易也就是还是有办法，沈霓裳颔：“罗太医请。”

    “先，要治此马必先取出其喉间异物。办法有二，一是用刀片划开脖颈，将异物取出。但那处正是要害所在，稍有不慎便会立时伤了它的性命。而且如今只能凭触摸判断大概位置，若是异物藏得隐秘位置，只划一刀也未必能找准位置。而此马如今虚弱不堪，断断承受不起连开两刀。”罗才缓声道来。

    “那第二个办法呢？”穆清问。

    “这其二么，就是寻一个手指纤巧之人，伸到它喉咙中将异物取出。”罗才慢吞吞道出第二个办法，“……手指愈灵活纤巧愈好。”

    手指要灵活还要纤巧，这般形容显然只能是女子。

    “我来。”沈霓裳点头。

    “不可。”凌飞出声阻止，“赤血马咬合力极强，甚至能咬死过豺狼这类的野兽，不行，太危险。”

    穆清想了想：“若是让人掰住马嘴呢？”

    “不成。”这回开口的却是罗才，他有气无力般地摇了下，“赤血马性子极烈，若是强硬禁锢，一旦它有所反抗，那异物只怕进得更深，更难取出。即便最后取出，伤口也会极深。它眼下已有血毒之症，若是伤口再严重，只怕是难以愈合，届时老朽恐怕也没法子。”

    一干人面面相觑。

    到底也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派人伸手到马嘴中，从喉咙里将异物取出。

    可这马喉咙都肿得连水都喝不下，可见严重程度，就算再通人性，万一碰到伤处，马忍不住痛，到时候上下牙一合，这胳膊还不得废了？

    “霓裳，还是算了吧。”穆清靠近沈霓裳，满目担心。

    沈霓裳没做声，瞟了罗才一眼。

    罗才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姐，让奴婢来。”二丫走过来，“奴婢手。”

    “不，我自己来，你同它没接触过。”沈霓裳笑了笑，“它是我的马，我来。”

    还有一点沈霓裳没有出来，那就是这匹马性子孤高，恐怕不会轻易接受其他人靠近，更不要伸手进入它的要害位置。

    不过即便没有这个理由，她也绝不会让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姑娘来冒这样的风险。

    决定是她自己下的，所有的风险都应该由她自己来承担。

    沈霓裳让二丫去打一盆烧开的热水，再寻些烈酒过来。

    一旁很快有人帮着二丫将东西取来。

    沈霓裳也没问罗才，用水洗过手后，又用烈酒泡了下，最后再用干净的热水将酒味冲走。

    泡烈酒是为了消毒，但烈酒同样会让伤处灼痛，故而还要用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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