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过日子。可吕家姐的怀相很不好,经不起路上的颠簸。后来他们就决定等生完孩子再走。就在吕姐孕期八个月时,她家里人知道了她病好了的消息,准备派人过来接她。听得这个消息,吕家姐就作把孩子生了出来。她让孩子的父亲带着孩子离开,她同他,等她应付过了家里人,她就去找他。孩子的父亲只好带着孩子先离开躲起来。”
男子语渐渐缓慢,话间,偶尔停下饮一口酒,目光也不再对着沈霓裳,而是看向半空中的虚无处,面色阴鸷沉沉。
沈霓裳等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问:“后来呢?”
“想听?”他转看来。
沈霓裳觑了他一眼,点头。
“我不想了。”男子抬眉乜视她,语意任性。
卖了一个关子后又喝酒,再倒却没有了,晃了晃酒囊,他悻悻地将塞子塞上,把酒囊挂回了腰间。
挂好酒囊后,他大步行来,随着距离的拉近,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看其眼神却是愈明亮,显然半点醉意都无。
他坐着的时候就能看出身形不矮,一站起来,人果然很是高大,虽未蒙面,但一身黑衣无形中也增加了不少压迫感。
看着他一步步走来,沈霓裳暗自提起精神,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
走到沈霓裳跟前,男子伸手朝怀里摸去,就在沈霓裳全神戒备之时,他将三颗蜡丸放到了旁边的扶手凹陷处:“给你。”
完就转身朝外走。
沈霓裳一呆,眼见人已经快走到了门口:“等等。”
男子背对着沈霓裳,面上露出几许得意,但很快敛起,转身看去:“有事?”
这不明知故问么?
沈霓裳无语片刻,只好跟着他的剧本走:“这是什么?”
她瞥了眼扶手上的三颗蜡丸。
男子施施然走回。
“丫头挺能装的。”他微微俯身,离得近了,那尖细的嗓子听着更是让人不舒服,“我还以为你会不问呢?”
他闲适懒懒地随意拈了一颗起来:“捏碎一颗,无色无味,十丈之内见人必倒——”看向沈霓裳抬抬眉,“懂了么?”
竟然是迷药!
她想起了被掳来前的情形,看来穆清和四个丫鬟都是中了这一招。
沈霓裳明白过来,可明白是归明白,同时也生出了更多的疑问和不解。
她迟疑了一瞬:“前辈为何要送给我?”
迷药多数需要入口才见效,这一种不仅使用方便,且有效范围还不,显然不是等闲货色。
用来护身,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再合适不过了。
“前辈?”男子盯着她,深思着摸了下自己的下巴,“我很老么?”
他特意选了一张最年轻的脸,怎么瞧也不会过二十五吧。
沈霓裳尽量不朝他手的位置看:“阁下这样本事,所谓达者为尊,称一声前辈也不为过吧?”
这个法似乎让男子很是满意,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看着沈霓裳的目光又带出那种欢喜和莫名亲和来,一面带着几分古怪的和气的看着她,一面宽慰道:“你不用多想,我是不会害你的。你今日同我动了那样多心眼儿,若是换成其他人,我早让他们吃苦头了。”
“那……”沈霓裳垂了下眸光,复又抬起,“……前辈为何对我这样好?”
男子朝她挑了挑眉,紧接着又无可奈何的叹了气,就在沈霓裳以为他要回答的时候,他却弯腰凑近诡谲一笑,尾音上扬的轻吐两字:“你猜?”
沈霓裳顿口无言,下一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话。
“听过一句话没有,鸟在树上,鱼在水里,骡子在拉磨——”男子压低了尖细的嗓音了一句后,就紧紧盯着沈霓裳,果然在沈霓裳脸上看到了一丝不明所以,终于牵着这丫头鼻子走了一回,他心中大感快慰。
他若有深意的看着沈霓裳,又凑近了几分,低低笑道:“你若能猜出我为何对你好的缘由,下回我就把后面的故事都给你听。”
沈霓裳没有作声,只定定望着他。
两人视线相接,脸只隔了几寸远。
沈霓裳同他目光对视了下,视线稍稍往下定睛看了下,果然,虽然表情都很细微生动,皮肤上也有毛孔,但是,却没有汗毛。
整张脸上,一根汗毛都没有。
将手里拈着的那颗蜡丸放回去,他直起身子,难得的用了正经口气:“内力越是深厚,药效就越短。像你那几个丫鬟,差不多能睡上三个时辰,只要不过六层,至少得躺一个时辰。六层以上,效用递减。不过也不用担心,就算碰上心法**层的高手,人是倒不了,可也得晕乎一阵,逃命的功夫还是有的。”
不管如何,这人虽诸多怪异之处,可掳了她来却并未真正伤害她,此时此刻,沈霓裳得领他这份情。
她是为了护身才打了一套蝉翼刀片带在身上,这迷药,确实很称她的心。
“多谢。”她看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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