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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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城外并非龙潭虎穴,江彬等数十名亲卫紧紧护侍着朱厚照二人走到棚帐区栅栏边缘,百姓们都处于恐慌逃跑的情绪里,乱哄哄的一团糟,谁都没注意到朱厚照这一行人的存在。
陈生站在栅栏外,皱眉看着不远处惊慌逃离的百姓,婆娘叫,孩哭,一派兵荒马乱景象。偌大的平地上,人群惊慌失措狼奔豕突,中间却露出一块谁都不敢靠近的空地,空地上,三名昌平县衙差役模样的人倒在血泊中,鲜血将黄色的土地浸染了一大片,伴随着周围慌乱的脚步,显得那么悲凉。
陈生抿了抿唇,扬手指着远处道:“来人,把所有的栅栏全部搬开,让百姓自定去留,官府绝不留难。”
亲卫和差役领命,纷纷上前搬走栅栏,然后离得远远的,一脸漠然地看着百姓离开。
奇怪的是,原本惊慌逃离的百姓看到官府差役搬开了栅栏以后,却纷纷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差役们,乱哄哄的景象顿时为之一静。
陈生适时大声道:“乡亲父老们,我乃陛下钦封渤海郡公,奉旨巡视昌平,今日城外突生事端,但本公绝不留难,更不会对各位父老株连牵扯,实话,昌平官府差役被刺,查是肯定要查的,此事断不可姑息!但本公可以誓绝不冤枉无辜,与此案无关的人,本公绝不会教他身陷莫白之冤,冤有头,债有主,公地道,恩怨分明,现在,若各位父老还想离开,本公绝不留难,各位尽可放心离去,若有人愿意留下,像往日一样每日能吃两顿饱饭,本公更是欢迎,官府的善棚仍然每日放赈粮,咱们一切照旧!各位父老,是走是留,任由各位自己选吧。”
这番话令惊疑不定的百姓心中愈定,沉默中面面相觑,有人犹豫想离开,又怕差役们忽然翻脸拿人,有人犹豫想留下,又担心官府话不算数,一时之间人群竟陷入胶着僵持状态,久久没人敢妄动。
陈生抬头看了看色,时已上午,艳阳高照,于是嘴角一勾,转身朝远处的伙夫重重一挥手,扬声喝道:“今日提早一个时辰,马上开饭!”
伙夫们急忙快地搅动大铁锅里的米粥,很快平地上弥漫着一股诱人的粥香,不少百姓喉头蠕动不已,目光贪婪地注视着那十几口冒着袅袅白雾的铁锅。
然后,一位老妇人终于忍不住,悄然向前跨出了一步,有了第一个马上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几乎所有的百姓全都仿佛被控制了灵魂似的,不由自主地迈步朝铁锅走去。
还剩下十几个站在棚帐区边缘的人,这些人原地不动,神情犹豫,最后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
陈生神色自若地看着这些人离开,包破飞快朝陈生瞥了一眼,陈生不易察觉地摇摇头。
他明白包破的意思,但他觉得此举并无意义,按常理揣度,事之后,真凶应是第一时间选择和那些百姓们一同离开了,没有留下来看热闹的道理,毕竟暴露的风险很大,凶手没有理由留下来挑战自己的生存极限。
就算凶手果真是这十几个离开的人之一,拿住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收获,还是那句话,亲自动手的人往往都是边缘的炮灰角色,幕后之人不会傻到让他知道什么内情给自己留下祸患的。
跑了两三千个百姓,万幸的是,留下的近七千百姓已被陈生一番话安抚下来了,此刻大家都捧着碗,非常有秩序地排队领粥,情绪比较稳定。
陈生舒了一口气,查凶手的事不急,该冒出来的,终归会冒出来,迟早而已,最重要的是稳住了人心,没有闹出更大的乱子,这就足够了。
看着陈生三言两语把这一切摆平,朱厚照崇拜两眼冒光,不住地在旁边“哇哇”的赞叹个不停。
陈生照例笑抚他的狗头,道:“夸我的话留到回京师后再,添油加醋也无妨,辞藻越华丽越好,现在,殿下觉得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朱厚照想了想,道:“把三名差役的尸抬回县衙验尸,派人明察暗访,仔细询问事因,抽丝剥茧查缉凶手!”
陈生笑了笑,赞道:“殿下有长进了,不错。”
朱厚照喜道:“如此来,我蒙……不,我对了?”
陈生望向包破,沉声道:“派几个人回县衙,把高有财拿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该从他嘴里掏点东西出来了!”
包破抱拳匆匆而去。
朱厚照不解地道:“生哥儿,刚才不是查缉凶手吗?找高有财做甚?”
陈生笑道:“那是你的,我可没要查缉凶手……”
“可你不是夸我长进了吗?”
陈生翻了翻白眼,没搭理他。
孩子嘛,哄哄就好,真不真心的,昧着良心夸几句,但不能老哄,还是那句话,毕竟陈生不是他爹,没义务时刻照顾屁孩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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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追查刺杀三名差役的凶手,提审高有财更重要。
凶手只是炮灰,抓不抓住对目前的昌平乱局并无影响,但高有财知道的东西,或许能为破局带来一线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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