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陈生道:“今日行刑,臣怕有些大人身体承受不了,又想起陛下往日里对待臣子甚为宽厚,便嘱咐手下暂停行刑,向他们申明陛下之仁德,希望他们有悔过之意,臣纵然受罚,也愿意替诸位大人求情。熟料他们在臣与渤海侯交谈间,突然暴起,抢夺水火棍,追杀渤海侯,又都是陛下的重臣,臣不敢妄下杀手,只能远远的跟随,臣有罪,臣请陛下责罚。”
牟斌也算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站在胜利者的一方。
他现在只恨陈生这个子对自己太狠,自己不得不被他利用。
此时的牟斌一脸的自责跪在弘治皇帝的面前,不像是那些御史文官们一样叫一声委屈,只是低着头,神情悲凉,随时准备受圣上责罚。
酝酿了许久,牟斌眼角里终于流出了自责的泪水。
痛声道:“陛下,臣有罪,臣身为锦衣卫,不能制止今日之事,乃是臣的过错,请陛下责罚臣吧。渤海侯是无辜的,这些大人们也是无心的。”
做领导的都喜欢自己检讨,勇于承担责任的下属。
对于遇到事情推脱的臣子,自然是心里恨得牙根痒痒。
听到牟斌的话,金殿内的弘治皇帝,沉默了许久,长叹一声道:“牟爱卿平身吧,朕又如何怪你,朕只能怪朕自己,往日里太过于宽厚,以至于有些人不知道什么叫做王法了。”
牟斌起身,依然是一脸的悲戚之色,恨不得找一把刀抹了脖子。
弘治皇帝见到牟斌的表情,心里也颇为感慨,若是自己的臣子,都如同牟斌一般,自己该有多省心啊。
“诸位爱卿?朕这里还有御用监太监们的联名上书,状告你们毁坏御酒之罪你们要不要听?朕这里有左春芳大学士杨延和状告你们殴打其弟子之罪,你们要不要听?朕这里有大汉将军们的联名上书,状告你们擅闯宫廷之罪,你们要不要听?朕这里有顺府尹呈上来的状书,告你们扰乱京师秩序之罪,你们要不要听?”
“陛下,臣惶恐!”大臣们纷纷拜倒磕头,再也没有了刚才攻击陈生的勇气。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搞明白,为什么陈生打了人,反而成了受害者,但是人证物证俱在,而且陈生又是遍体鳞伤的模样,众人也只能认倒霉。
“好。既然你们知道惶恐,朕也就给你们个机会。今日凡是参加此事者,五品以上,罚俸一年,以儆效尤。五品下,杖刑三十。”
朱祐堂话毕,威严之气愈浓,扫视金殿,群臣一个个垂不言。
此时此景,马文升明白,自己应该站出来了,国朝俸禄低下,若是没有了俸禄,众人还能安心活下去,又成了第二个笑话。
马文升正了正乌纱帽,正准备上前,却听到御阶下,陈生传来几声轻咳。
“咳咳咳。”
太医李言闻激动道:“陛下,臣不负所托,终于让渤海侯苏醒过来了。”
陈生在太医们的搀扶下,在金殿内跪倒磕头,颤声道:“臣渤海侯陈生叩见陛下。”
朱祐堂起身,看着台阶下伤痕累累的陈生道:“爱卿,你受委屈了,今日那些伤你的臣子都在,你朕该如何处罚他们,朕要帮你好好的出气。朕乃是子,德布四方,仁及万物,自然不能让前线厮杀的将士寒了心。”
陈生看了身后臣子一眼,却见谢迁嘴角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陈生吓了一跳,这老狐狸。
弘治帝沉声道:“爱卿,勿用担忧,不论是他是一品大员,还是部堂的高官,只要你一句话,朕都会加重罚他。”
马文升见到此情此景,不由的急了。陈生此子的毒辣,他素有耳闻,若是由着他的性子来,岂不是要让更多的朝臣受辱。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御史们已然是进入了非常被动的地位,事情没有经过调查,便闯入宫城,还冤枉了渤海侯,这个责任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
但是同样臣子,陛下对陈生的溺爱,已经有些过分了,作为正直的老臣,马文升不能不急。
“陛下,老臣有话要。”
马文升不顾身后一群门生的拉扯,上前一步,郎声道:“此事御史等人虽然逾矩,可是陈生若是品性端良,又如何有此等误会?况且诸位臣工,也是一片忠孝之心,怕陈生在宫城之中酿成大祸。希望陛下收回成命,从轻落。”
杨延和在马文升身后冷冰冰道:“马大人好大的道理,这些罪官打了渤海侯,如今您又来训斥,莫非这年头,就该犯错的人得到宽恕,受伤害的人被贬斥吗?这是哪里来的道理?如此来,战功卓著的渤海侯合该在午门前,被一群御史围殴致死吗?”
马文升自觉理亏,一时语噎。
但是一群门生,却不愿意看马文升受辱,上前与杨延和争吵起来,他们吵得越厉害,弘治帝越的愤怒。
弘治帝皱了皱眉头,盯着陈生道:“渤海侯?这件事情,你自己有什么看法?”
其实从入金殿之后,陈生便是假昏死的状态,朝臣的每一句他基本上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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