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停车。

    曹玉坤还在不时按着快门，嘴里也一直叨叨咕咕的。

    “老楚，慢点，慢点，到了。”裴军拍了拍前面椅背，指着前方窗外路边的一块标牌。

    “大囫囵村。”曹玉坤念着标牌上的文字，放眼望去，“就这个村？也太破了吧，你看那房子有几间正的，都歪了吧叽的，就跟要随时摔倒似的。”

    “不到这儿，这是大囫囵乡政府所在地，咱们去另一个地方。”楚齐头也不回，开车从标牌旁边经过，没有拐进村子，而是继续向前开着。

    “这还差不多，这地儿也太差了。”曹玉坤嘴里叨叨着，继续按起了快门。

    裴军接了一句：“等着吧，等着更好的地方。”

    “你什么意”话到半截，曹玉坤看向楚齐，“老楚，咱们到底去哪？不会比这儿还次吧？”

    “到那就知道了，安心拍照，别误了美景。”楚齐驾驶汽车继续向前。

    右侧的树木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紧贴在路边，二一二就像穿行在山、林间的长廊中。

    “哎哟妈呀，曲径通幽，绵延向上，太有意境了，我都想做诗一首了。”曹玉坤摇头晃脑起来，“我想想啊，六月七日离樵山，大囫囵，大囫囵乡搞调研，调研之路多崎岖，多崎岖，最后一句该是什么呢？对，无限风光在险滩。怎么样？老裴。”

    裴军拉长了音：“好，能上名人诗刊。”

    “我怎么听着像反话？”曹玉坤疑惑着，“你是不在讽刺我？”

    “我哪敢讽刺大诗人、摄影家？”裴军回了一句。

    “你也甭泛酸，好歹我还能来几下呢，艺多不压身。”曹玉坤显得很是大度，“懒的跟你这没品位的人对牛弹琴。”

    又奔行了一段路程，成片的树林已经隐去，只有散落的零星树木出现，右侧的山体也紧贴在路边，二一二彻底行进在了谷底。

    转头看去，黑黢黢的山石从身边经过，石头上的黑渍清晰可见。使劲抬头，望向车外，广袤的际只留出一条窄窄的蓝线。放眼前方，路弯弯曲曲而去，不知何处是尽头。置身在这样的环境，让人难免产生恐惧和压抑的情感。

    “老楚，到底要去哪，不会走错吧？”曹玉坤有些担忧。

    “不会的。”楚齐道，“继续拍照吧。”

    曹玉坤咽了口唾沫，警惕的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裴军，没有话，也没有继续拍照。

    盘山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陡，汽车走的很慢很慢。

    “老楚，真没走错？”曹玉坤语气中多了惊惧，“可别走进死胡同。”

    “没错。不远了。”楚齐没有回头，紧握方向盘，盯着前方，“下了这个坡，应该就到。”

    车到坡顶，开始下行。

    相比上坡，下坡的车速更慢，人的心情也更紧张。曹玉坤双手抓着车顶拉手，牙关紧咬，脚下不时用力撑地。裴军则紧紧抓着前面座椅靠背，脸色有些苍白。

    终于，二一二汽车下到了坡底，空间也宽阔了一些，曹、裴二人总算松了口气。可是转头看去，又不禁心生寒意，这四周都是山，路上也多是石块，这里是住人的地方吗？

    “那有人。”曹玉坤指向了一处院落。

    楚齐当然看到了那处所在，他已经拨转方向盘，奔向那个院子。

    院子离着越来越近，可以看出那是一圈石头院墙，院门一侧挂着块木头牌子。

    “吱”，一阵刹车声响过，二一二汽车停在院门外。

    回过头，楚齐了一声：“下车，到了。”

    “我们就在这调研？”曹玉坤问。

    楚齐点点头：“对，这里是调研首站地。”

    “这，这也太破了。人在哪？这连房子都看不到呀。”曹玉坤疑惑的四处望着。

    “汪，汪汪。”一阵响声传来，紧跟着一条黑影蹿到了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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