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周厅打电话,说是刘厅吩咐,有领导打招呼,张鹏飞父母要来探望。以前其实就有好多关系在找,厅里一直没同意,现在怕是顶不住了。刚才周厅说,已经让人带他们过来了,马上就到。”
楚天齐“哦”了一声,再提疑问:“让家属来的话,那不是暴露地点了吗?”
“这种情况下,厅里都是安排特制车,家属坐在汽车后排,后排全封闭,除了设置通气设施外,整个区域全都是黑的。到了地点以后,也是把车开进特制车库,车库通地下关押点,由专人引领。等到探视完毕,家属再到刚才下车的地方坐车。”刚说到这里,高强手机又响了。
接通应答后,高强挂断手机。对着楚天齐说:“老师你继续在这监听,我去跟着引领他们。”
楚天齐点点头,拿起耳机戴上。
……
十几分钟后,显示器上屋门一开,几个人走进屋子。
虽然隔着屏幕,但楚天齐还是看清了画面中的人:张天凯和一个中年女人,还有孟玉玲,那个中年女人应该是张天凯的妻子。
张天凯老了,方脸变成了长方脸,大背头变成了黑白相间的寸头,脸上皱纹清晰可见。他的身上已不再是笔挺的西服,而是普通的灰色夹克、休闲长裤,脚上则是一双布鞋。
孟玉玲身形更显单薄,脸上一副苦哈哈的神情,这副若相不是做出来的,分明是长期形成的面相。
中年女人自一进屋,便已是泪眼滂沱,想来刚才也应该一直哭着。
“鹏飞,儿呀。”中年女人哭着,向前扑去,扑在玻璃隔断上,“啪啪”的拍着。
乍听到响动,张鹏飞显然是吓着了,“妈呀”一声,然后便怔怔的望着隔断处。
“鹏飞,我是妈妈,我是妈妈,你不认识妈了?儿呀,鹏飞……呜……”女人依旧哭着,喊着,拍打着玻璃。
张鹏飞翻着眼睛,嘴里叨咕着:“妈,妈?”
“儿,儿,对,我是妈,我是妈。”女人使劲拍打着玻璃,恨不得穿墙而过。
“嚎什么嚎?你他娘……”张天凯吼到半截,语气一缓,“别吓着他。”
“对,对,别吓着儿子,别吓着鹏飞。”又拍打了两下,女人忽然触电般收回右手,语气也轻了好多,“儿呀,儿,我是妈,让妈看看,让妈看看,呜……”
神情紧张的四下看看,张鹏飞缓步挪向玻璃隔断。
“儿子认出我了,儿子认得妈妈。”女人激动的喃喃着,“儿呀,过来,过来。”
张鹏飞离着玻璃越来越近,双手也快要触碰到玻璃了,却忽的向后一蹦,嚷了起来:“狐狸精,狐狸精。”
“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女人急忙做着解释。
“狐狸精,狐狸精。”张鹏飞喊嚷着,快速退到了墙角处。
“我是妈妈,我是妈……”呼唤无果后,女人猛的转头,冲着孟玉玲吼了起来,“狐狸精,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个狐狸精,我儿子不会这样,现在还好好的当大老板,还……”
“又说哪去了?还不是他咎由自取,哪怪得别人?”张天凯阻止着女人。
女人又转向张天凯:“你还护着狐狸精,还指望他给你再生崽呀?要不要脸?”
“你他*娘的满嘴喷粪,老子……”张天凯右手举在半空,却又语气一软,“时间有限,就不要浪费了。”
“你,她,狐狸精。”支吾了几声后,女人又呼唤起来,“鹏飞,儿呀,你可受苦了,吃的饱不饱,里边冷不冷?”
张鹏飞可没回应女人,而是茫然四顾后,忽的褪*下裤子,对着众人“嘘嘘”起来。
三人显然没防住这一点,全都楞在那里。
楚天齐也没想到这手,先是觉得好笑,随即却笑不出来了。
曾几何时,楚天齐发誓要把这个家伙踩到脚下,要让这家伙倒霉,以报当初羞辱之仇。此时张鹏飞成了这个样子,恶贯满盈的家伙遭到了报应,按说楚天齐应该高兴才是,可他心中没有一点快意,反而极为不舒服。但究竟不舒服在哪,却又说不清楚。不过,心中的恨意却随即消失了,反而生出一种同情来,当然并非同情这个不知羞耻、当众嘘嘘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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