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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刚上班不久,胡广成又到了县长办公室。
敬礼、问候罢,胡广成开始汇报:“县长,昨天他刚进去的时候,问他赌博的事,他根本不承认,还把干警骂了,猖狂的不得了。第二次问他的时候,他照样还是那样,头摇的拔浪鼓一样,说这是对他的迫害。等到干警出示穆小雨的相关证词后,他当下就哑了口,可是对于赌博指控,仍然没有明确承认,而是拿沉默对抗。
在半夜的时候,他吵着要见这个,要见那个,遭到干警严词拒绝后,又说要见我。让他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到里面见了他。还不到一整天,他那个熊样别提有多狼狈了,见了我就是一顿痛哭,说是现在墙掉众人推,谁都想踩他一脚。还跟我套近乎,想让我放他一马。
我跟他说,不要心存侥幸,不要以为老帐就不算了,也不要指望谁能救他,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听我这么一说,他当时就呆了,过了一会儿,硬说听错了,让我又重说了一遍。听完第二遍,他又沉吟了一会,叹口气,说了句‘要清算老帐了’,然后讲述了整个过程。这是对他的询问笔录。”说着,胡广成把一沓纸张递了过去。
楚天齐接过纸张,略过了前面那些枝杈,直接去看交待主干:
问:“要仔细交待,不能有遗露,也不能有篡改,你要对自己所讲内容负责。”
答:“毕竟好几个月了,我尽量回忆吧,保证所讲全是我百分百想到的内容。赌博当晚,我是在现场,也玩了几下,但总共就压了五宝,每次都是押三十五块钱孤定。两宝押住,三宝押偏,共赢了九十五块钱。当抓赌警察到了以后,我也跟其他人一样,抱头蹲在门口墙根。在那些抓赌人中,有一个‘黄毛’挡在我前面,还用脚后跟轻轻碰我。
刚开始我不清楚,慢慢我明白了,原来是让我跑呢。来不及细想,瞅准一个机会,我蹲着挪到了外屋,又慢慢到了院里,也不知是从厕所还是牛棚那,跳到了邻居家院里。直到警察撤离,我才从领居家跑出去。过了些天,我才知道,那个‘黄毛’是穆学军的儿子,怪不得把我放走呢。可是谁能想到,那小子在别处犯事的时候,又提起了这些沉芝麻烂谷子。要早知这样,还不如当初让逮住,反正法不责众,何苦现在一个人受洋罪。”
放下纸张,楚天齐说:“看这上面交待,好像也没什么呀,难道他就做了这些,可能吗?”
“县长,后面他还交待了其他的乡干部。”胡广成说着,把一张纸条递了过去,“这是根据交待材料上内容,我专门又抄的名单。”
接过纸条,楚天齐扫了上面这些名字,笑了:“这些名字绝对不冤枉,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在双山嘴玩过。”
在去年调研的时候,因为去追“卷毛”和“光头”,楚天齐曾黑夜到过双山嘴,透过窗玻璃见过一些面孔。第二天,就在乡政府墙上公示栏里,对应上了这些人的名字。
胡广成虽然疑惑楚天齐的说辞,但却不怀疑真实性。他是领教过了,只要县长想知道的事,就没有知道不了的。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明白,县长怎么会掌握自己那些黑材料。楞了一下,他试探着问:“县长,您看他现在的交待……”
“我刚才说过,他把别人倒是都咬了出来,这些人已经接受过处罚,可以说人尽皆知,现在讲出来,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如果每个人都嚼别人剩下的,审一百人也可能只相当于一份口供。”停了一下,楚天齐话题一转,“我说过,这事由你全权负责,我相信你。”
听出来了,县长对结果不满意,可又没明说,自己还不便询问,那就回去再思考吧。想至此,胡广成回道:“县长,我回去再好好审查审讯记录,重点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或是与事实不符的地方。”
“好,由你全权负责,听你的。”楚天齐点手示意着。
从座位上起身,与县长告辞,胡广成离开了县长办公室。
……
临近下午下班时,楚天齐放下手中签字笔,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
“笃笃”,门口响起敲门声。
对着门口方向,楚天齐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胡广成进了屋子。在下午将近四点的时候,胡广成电话预约,楚天齐让他这个点过来。
胡广成面带喜色,边走边说:“县长,还是您慧眼如炬。果然我们疏忽,有大纰漏,这下挖出来了。”
“是吗?坐下说。”楚天齐示意了一下。
道谢后,胡广成坐到椅子上,讲说起来:“今天白天又找了他两次,都是我亲自审的,让他老实交待。开始他还是装糊涂,要不就是顾左右言其它,有时干脆沉默应对。后来我就跟他说,我说你不要有任何侥幸,不会有人捞你的,没准正有人等着看你笑话呢。我还告诉他,退一万步讲,即使真有人说情,我也绝对不买面子,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听我这么一说,他沉吟了许久,然后狠狠瞪了我两眼,显然对我恨之入骨,恨我这种公平无私的态度。不过他还是做了交待,交待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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