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与前几日不同,这一次,是真正起风了。呼啸的北风携裹着寒气顺着每一个缝隙侵入帐篷、衣服中,正在睡觉的士兵紧紧挤在一起,巡视着的士兵看看下半夜也没有什么高级军官巡查,一个个低声诅咒着这该死的风,袖着手缩着脖子佝偻着身子努力把寒风挡在身体外面,个别人类大营甚至已经出现了巡视队伍集体躲到帐篷南面避风的现象。
神圣教庭第13军团大营东北角。
马无夜草不肥,轮班的20多个马夫打着哈欠把成袋的马料倒进马槽里,用手把干草、黑豆粗粗搅拌了一下,互相招呼着返回了马料棚。数以千计的战马打着响鼻,静静地吃着马料。
未久,马料棚里也传来了沉沉的鼾声。
下半夜,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甚至飘起了米粒大小的雪花。
一个黑影子贴着马料棚蹭了出来,前后左右仔细看了看,除了马细细咀嚼草料的声音,再没有任何动静。黑影子弯着腰,小步跑到牛车旁边。
两头牛无声地反刍着从胃里翻腾出来的草料,看到主人来了,用头微微顶了顶车老板的胸膛。
“嘘……”车老板小心地拍了拍牛脑袋,沿着车走了一圈,仔细看了看远方――周围一片模糊,所有的一切,都以黑影的方式出现在眼前,脑袋里一丝、一丝地向外透着疼痛。
“奶奶的,这个该死的塔扬,不会真他奶奶的把我的眼睛搞坏了吧。难道不能把威力减小点么?这个家伙,就该掉河里淹死!”年轻人低声诅咒着,此时,年轻人一点也不知道,塔扬阁下已经从悬崖上摔了下去,粉身碎骨。当然,就算他知道了,估计……也不会相信吧。塔扬会出事?搞什么搞?这个家伙从北征以来,似乎还有受过伤!
用手摸着酒桶,车老板费力地把酒桶一个个从车上卸了下来。接着解开了拴牛的麻绳,又卸掉了两边的轮子,最后,小心翼翼地把马车翻了个。马车底部,是 20厘米高、120厘米长、60厘米宽的一个大匣子,车老板抽出匕首。草原上的人靴子里都有匕首,白天进大营的时候,士兵搜了出来但是却又还给了车老板 ――这是用来解肉吃饭的家伙。
车老板手上用力,匕首瞬间没入了大匣子――原来是用动物皮缝的皮囊。漆黑油从皮囊中缓缓流了出来,车老板小心的拖着皮囊从马料槽底下走了过去,散发着臭味的油咕嘟咕嘟流了长长的一地。这一皮囊由足足覆盖了40%的马料槽。
接着,车老板把两个还满的酒桶轻轻掀翻在地下,在一侧开了一个口,酒……突突象外流着,车老板推着酒桶把马料棚又转了一圈。
最后,把已经喝得只剩下一个酒底的酒桶,车老板用匕首干脆把这个酒桶拆散了,把混浊地酒底洒在了大车附近。
此时……东南的天空已经微微发白。
车老板拔出匕首快速割断一匹匹战马的缰绳,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刚刚割了几百匹战马的缰绳!
马棚里已经能闻到一丝烟味!在军队里呆过的人一闻就知道这是自燃粉即将变成明火前的烟味。
车老板额头上立刻见了汗!雪亮的匕首唰唰飞舞,有两次差点伤到战马的脑袋。
又过了几分钟,马棚里传来了劈劈啪啪的响声!明火起来了!附近的战马不安地向后退去。就在此时,一部分战马在惊慌中踩到刚才特意倒在附近的黑油上,接着又在惊慌中不小心沾到了火星子,甚至一脚直接踩在了褐色的还浸泡在酒里的自燃粉上。
一个又一个的马蹄嘭、嘭地燃烧了起来。
马惊了!马厩里的战马瞬间惊了!惊慌失措的马群挣开了缰绳,踢翻了马槽,带到了马棚!拼命发出嘶鸣,盲无目的地向大营冲了出去。
马料棚里的马夫被惊醒了,刚刚推开门,就被惊慌的战马撞翻在地!无数战马践踏中,马料棚周围的自燃粉也被踏着,红色的火舌在呼啸的北风拍打中迅速窜上了茅草搭的马棚顶!点燃的茅草被北风刮得漫天飞舞,不时有落在周围帐篷上的,一个一个帐篷立刻被点燃了!
马群被大火驱赶着很快散成了数十个更小的马群,一个又一个帐篷被马群踏翻,里面的士兵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就被整个蒙在了下面,接着碗口大的马蹄子雨点般砸了下来,接着说不定就有几根茅草落下来把整个帐篷点燃!
尖叫声、哭嚎声在整个大营里响成了一片。
第13军团军团长雷秋德尚被亲兵推醒,穿着个小裤头从大帐里跑了出来,在寒风中拼命喊着身边的军官,军团长大人无论如何想不到的是,一个个军官从帐篷里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捂着脑袋揉着眼睛地喊头疼、眼睛疼!
整个第13军团已经乱成了一团糟!
“快救火!快!中军官,带直属卫队去守护草料场!快!有违法者,就地处决!” 雷秋德尚大人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声如洪钟!看样子,似乎并不是敌袭,而是马棚着了火。现在,军团长大人最担心的就是炸营,第13军团左侧是法诺斯半兽人军团,右侧是汗血铁骑佣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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