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额,都是朝不保夕,却只有银川公主一人还未出手,如今看她直捣黄龙,莫非手上真还握了什么天牌?
女人心、海底针,想当年银川还只是个待嫁公主,少女情怀,却已能提得起、放得下,种种坚忍卓绝之处,尽显无遗,如今多年历练,城府谋略,只怕不容小觑。
卢云望着山林宝塔,不由又想到了顾倩兮。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将军,先别说这些了,现下汗国太子已经来了,公主却让人扣了起来,这事你打算如何应付?
灭里道:我没打算应付。在下这趟东渡中土,本就没打算再回去。卢云吃了一惊:你……你不想回汗国了?灭里道:我是契丹人,从白山黑水而来,西域非吾故土,什么煞金汗、什么汗国第一勇士,在我都只是一纸虚名,随时可以放下。
卢云低声道:既是如此,你……你又为何留在汗国?灭里轻声道:你应该知道理由的。听得此言,卢云越发感到不对劲了,低声道:将军……你和我说这些事,究竟是想……
灭里道:参谋记得么?我方才要你答应过一件事,那是什么?卢云低声道:你……你要我做个承诺……灭里面露欣慰之色,道:很好,你还记得。卢云,为了公主日后的幸福,我希望此间事情一了,你能带走她。
卢云大吃一惊,颤声道:你……你说什么?灭里道:你别慌,先听我把话说完。拉住卢云的手,示意安抚,又道:公主利用了我,也利用了你,把我们都当成了棋子,可我全不在乎,在我的心里面,只记了一件事。卢云低声道:什……什么事?
灭里轻轻地道:我希望她能快活。卢云啊了一声,刹那间好似大梦初醒,心道:他……他爱着银川公主啊……
其实自己早该看出来了,这帖木儿灭里不过三十来岁,正值春秋鼎盛、大开大阖的时候,岂料他面少欢容、语多落寞,追根究底,原来他也爱上了别人的老婆。
灭里很苦,因为银川不只是别人的老婆,还是皇家的媳妇,这段情已经注定了结果。
灭里低声道:卢大人,公主是个大人物,她之所以大,不是因为身分大,而是她的志向大。一生所系、心心念念,全以天下大局为重,故能动心忍性,忍人所不能忍。可我必须问你一句,当年她抛下自己一生幸福,嫁入汗国的那一刻,她对你说了什么?
当年银川西嫁离国,最后话别之人,正是卢云,如何不知她临别的言语?一时低下头去,不愿回话。灭里柔声道:她在你面前哭了,是吗?
卢云叹了口气,总算点了点头,灭里轻轻地道:卢大人,告诉我吧,公主既已放弃了一生,那天她为什么还哭了?眼看卢云默不作声,只在那儿装聋作哑,灭里便道:因为她是女人,她爱你,她却不得不离开你,所以她哭了,您说对吗?卢云喉头干涩,把头垂得更低了。
灭里又道:卢参谋啊……她再怎么精明强干、再怎么高高在上,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女人。人生就此一回、贞洁就此一身,却要全数献给一头猪,落得与他共度一生。人生到此一步,只一句话差堪可比。哪句话,你知道吗?
眼看卢云又哑巴了,灭里径道:麻木不仁。
眼看卢云面露剧痛之色,好似被刺了一刀,灭里却还不放过他,又道:卢云,我常在想,是什么样的男人会眼睁睁看着女人踏入火坑,无所作为?卢云低声道:像我这样的人。灭里道:你知道就好。
两人盘膝仰头,各自眺望雾里的红螺塔,谁也没说话。灭里道:卢大人,说正格的,北京政局如何演变,朝廷怒苍是胜是败,都与我无关,我心里在乎的,只有公主一人……卢云打断了说话,道:将军,既是如此,你为何不自己带走她?
灭里低声道:有些事情,勉强不来。卢云道:什么意思?灭里霍地抬起头来,怒道:听不懂么?她不会跟我走!这世上能带走她的,只有你卢大人!
卢云脑中嗡地一声,好似让人打了一拳。灭里道:卢云,我实话告诉你,今日我若不出面求你,公主今生的命数就注定了。她当年嫁入汗国,就不会背反汗国,哪怕再恨再怨,她也会乖乖回去守着那头猪,到得那一刻,她……她再次受了禁锢,我的心也……也永远得不到自由……拱了拱手,道:在下言尽于此,剩下的事,你自己琢磨着办吧。言迄,纵身下树,大踏步走了。
四下空荡荡的,又剩下自己一人,卢云手上拿着远筒,彷佛傻了一般。
带走银川……卢云怔怔仰头,望着那两座红螺塔,心里竟是茫茫然的,说不出是何滋味。
灭里责备的是,自己确是铁石心肠,居然坐视一个女人埋葬一生。然而当年自己没带公主离去,这并非是没心肝,而是因为没本事,他心里明白,自己一定逃不过朝廷的追捕。可如今事过境迁,卢云的武功直追剑神,凭着卓凌昭也似的武功,他带得走银川。
卢云很久没见到银川了,依稀记得她貌美娇小,背在身上挺轻,很是爱哭。至于她现今是胖是瘦,是否生了孩子,日子是否安乐,自己没一件事知道。可灭里偏要自已带走她,这又是什么道理?难道这真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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