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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振业顺嘴就答应了霈儿,预备跟着他上山,可他一个高官府里的公子哥儿,和一位深宫养大的郡主,哪里分得清什么是草什么是野菜,上山前他没忍住,轻声问沈晴:“郡主摘过野菜吗?”
沈晴摇头:“你呢?”
素素挎着篮子带了霈儿在前头走,埋怨小胖子:“这会儿还这么冷,哪里来的野菜?你这小家伙,心也忒大了,你爹下落不明,你娘挺着肚子出门,你还有心思上山玩儿?”
霈儿嘿嘿笑:“反正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素素嗔道:“是啊,我巴不得他们明天就回来。”
一面说着,往后看了眼,自小养尊处优的郡主果然不会在这没有路的山间行走,一步一步又慢又紧张,那毕公子就好耐心地等在一边,一只手始终虚扶,保护着身边的人。
“姨姨,我们走。”霈儿拽了拽素素的衣衫,往山林深处去。
这一边,帝后一行正迅速前往凌朝风失踪的地方,走得慢要三四天,走得快也要两三天,于是小晚这边慢些,皇帝那儿快些,说好了之后在山脚下碰头。
长公主项元,因是自己跟来的,挤在了小晚和张婶的车上,店里头留了彪叔和素素带着霈儿,张婶则沿途来照顾小晚。
张婶与宫里有渊源,自然知道长公主的事,见这小妇人身上带着她亲娘的气质,却又截然不同的个性,实在新奇的很。
在大齐国有一个人,是可以横行霸道,把天捅个窟窿都不碍事的,便是这位大长公主了。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同样是公主出身,张婶深谙宫闱之道,更是明白什么叫一朝天子一朝臣,做为皇帝的女儿这位可以无法无天,做皇帝的姐姐,可就未必了。
不过这不是张婶该管的闲事,而眼前的人乐呵呵的仿佛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她感慨的或许是,做公主,可一定要投胎在项氏皇朝,才真正有金枝玉叶的意义。
“小晚,我们是不是从前在哪儿就见过?”这个话,长公主一路上问了好几回了,“我总觉得咱们是见过的呢,可我就是一丁点儿都想不起来。”
小晚怯怯地而又肯定地摇头:“长公主,民妇从来没去过京城,去年跟着相公,才去了一趟山里一趟海边,从没往北边走过。”
长公主托着腮帮子,用力回忆,她总觉得记忆仿佛缺失了一块,这回跟着弟弟弟妹来闲逛,白沙镇黎州府,她怎么看什么都觉得眼熟,特别是眼前这娇娇弱弱的小妇人。
她又问:“你肚子里的孩子,这么颠簸不要紧吗?”
小晚颔首道:“多谢您关心,民妇没事,民妇的身体很结实。”
小晚对于自己的身体很自信,相反,她时常能见长公主对着窗外远眺,车马颠簸不会让她难受或不自在,但她似乎并不开心。
有时候,长公主会自言自语,说:“外头的世界就是好,可惜他越来越忙,能出来走走的时间几乎没有了。”
这个“他”小晚都能猜到,自然就是驸马,是郡主的哥哥,小晚如今略略知道了一些京城里的权贵,但这些权贵们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举手投足间,一言一笑都是贵气,却又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冷傲,每一位都那样平易近人。
果然真正在云端的人,早已无所谓地位的高低,相反那些稍有得意之人,巴不得人人都仰起脑袋来看他们。
小晚也不得不嘲笑自己,眼下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有心思去思考别人的人生,她家相公不见了,她都快急死了。
然而此时此刻,深山之中,凌朝风跟随几位白发老人,来到一片参天大树之下。
笔挺入云霄的树干,沉淀着岁月和沧桑,叫人肃然起敬。
凌朝风抬头仰望,身边的人对他说道:“这些木头,可经历万年风雨不烂不受虫蛀,历代帝王,都会砍伐用来建造宫殿,若是拿去造船,也是极合适的。”
凌朝风摸着树干,仿佛能感受到来自大地的力量。
老人家却叹:“但是你们要那么多木头,一下子全砍去了,这片山就死了。太上皇连年征战,打造战车炮台,耗损无数草木,堪堪三十年,尚未有恢复半分,又要再次大批砍伐。凌掌柜,将来山体滑坡,泥石流淹没,遭殃的还是百姓。”
凌朝风颔首:“长老说的是。”
老人家又道:“从赵国末年至今,前后五十载,我们倾尽全力保护山林,我一辈子在山里没出去过,也眼睁睁看着昔日繁茂葱郁的山,如今变得光秃秃一片。”
他带着凌朝风往前走,阳光不再被繁茂的枝叶遮挡,眼前霍然开阔,可是眼中所见的,却是一片光秃秃的黄土坡。
“靠我们这些山民,不足以修复山林。”老人家沉重地说,“然而朝廷只当山中的一切取之不尽,却从没有人来看一眼,这里被糟蹋成什么样子。我们自行大齐最好的林木,最适合用来建造宫殿战船的木头,就长在我们这里,可只怕再过二十年,这里连飞禽鸟兽都不能活了。”
大齐开国三十余载,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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