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针线,虽然只是针脚粗鄙的缝补,她也很爱惜,便好好收起来,害怕后娘突然闯来,又和她过不去。
但今天运气也不差,后娘在她娘家被灌得酩酊大醉,是叫爹爹扛回来的,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哪有精力折腾她,小晚又太平地度过一夜。
初三一早,许氏酒醒了,头疼欲裂,小晚送热水进去时,她不耐烦地踢了两脚,骂了几句,就没力气折腾了。
不久,村里的女人们来窜门,一道坐在太阳底下嗑瓜子闲话,小晚则在角落里搓玉米,听她们说外头的新鲜事。
村尾李家的婶子从篱笆墙外走过,进来发喜糖给大家吃。
众人问她怎么娶媳妇了也不吭一声,她笑道:“我们家那个毛还没长齐呢,娶哪门子媳妇,是今天原先黎州府的孟知府家嫁女儿,我从镇上过来,好家伙,那么长的送亲队伍,一路上都有人发喜糖,我拿了好些回来。”
众人纷纷说,这么好的事,怎么没叫她们赶上。
“晚儿,吃块糖。”李家的婶子丢给小晚一块,她小心地接住了,捧着糖怯怯地看了眼后娘。
许氏不耐烦地说:“婶子给你吃你就吃,怎么着,还想在人前显摆显摆,我虐待你连口吃的也不给?你这丫头,真是养不熟的。”
小晚赶紧把糖块塞进嘴里,甜甜的,比初一那天糖葫芦上的糖还要甜。
甜到心里,她不自觉地笑起来,觉得好开心,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开心什么。
凌霄客栈里,凤冠霞帔的孟连忆被众人拥簇着进入客栈,客栈里已布置一新,到处都贴着大红喜字。
彪叔和张婶端坐高堂,喜滋滋地看着意气风发的二山,昂首阔步地将新娘接进来。
叩拜行礼,敬茶改口,最后送入洞房。
凌朝风在镇上有不少朋友,都带着贺礼来讨喜酒,梁知府也送了大礼,命李捕头替他来观礼。
客栈里乌泱泱的挤满了人,热闹非凡,霈儿却不像平日那般爱热闹在人群里穿梭,他独自坐在三楼栏杆扶手下,看着底下的光景。
凌朝风不经意地抬眸,看见儿子闷闷地坐在那里,心里想着,若是有合适的,是该给霈儿找个娘亲才好。
可是,他该娶什么样的女人,至少,一定要对不是自己生养的孩子好,不……他该娶一个他喜欢的女人,一生一世疼爱她,宠爱她。
青岭村里,女人们聊到大晌午就该散了,这一上午,小晚搓完了一大筐玉米,听了好多故事,那凌霄客栈名声在外,她也是从小就知道的。
过去人人都说那是家黑店,杀人越货卖人肉包子,掌柜的则是凶神恶煞魔鬼般的人物,小晚每次听了,心里都颤颤的。
可是这两年,他们店里的跑堂竟然一路考到京城,虽然最后没能中状元,但如今也是堂堂五品官,衣锦还乡,娶了原先黎州府知府家的千金小姐,门当户对的。
而女人们今天议论最多的,便是说那凌掌柜三年前在店门口捡了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就养在店里了,不知道是不是和什么女人有的孽债,又或是其他什么缘故。
她们很好奇,凌朝风那样的人,最后会娶什么样的女人做妻子。
许氏问:“你们见过他的模样吗,到底什么样?”
女人们各有各的说法,也有人说,近来有人看见,明明是玉树临风,长得好看极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小晚习以为常的挨打挨骂里,年很快就过完了。
过了元宵节,穆工头就要离开白沙县去外头做工,临走前给小晚交代了几句话,说他今年回来,一定给女儿张罗婚事。
小晚只是默默地听着,什么也没说。
亲爹离家后,小晚更加小心翼翼地对付着后娘和弟弟妹妹,虽然依旧免不了被毒打虐待,她就想着,今年兴许能嫁出去。
所以,不论如何都要活到那时候,但若嫁了人依旧是过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能跑她就跑,跑不掉,大不了一死。
时光荏苒,一转眼,寒冬过去,青岭村后山上的绿意渐渐兴旺,小晚总是最早上山捡柴的,能摘些野菜嫩芽回来,是春日里最鲜美的滋味。
许氏见她勤快,这几日都没打她,而她不知为什么,心情总是不坏。自然后娘心情好,就是小晚的福气,她能少挨打。
三月过半,小晚这日一早就被后娘打发去山上挖笋,不挖满一大筐不许回家。
她运气好,在山上遇见村里的大伯大娘,他们可怜小晚总是被后娘虐待,就把自己挖的笋都给小晚,好让她早些回家开交。
这个时辰,村里家家户户都上山或是下地干活,整个村子静谧无声。
小晚生怕吵醒后娘打瞌睡,很轻很轻地推开家门,背着一大筐笋刚走到窗下,就听见里头传来好久没听见的声音。
许氏正疯狂地喊着:“亲哥哥,你轻点,你要弄-死我了,啊……我的亲爹……”
小晚听得心惊肉跳,她知道后娘在做什么,她每次和爹这么做,总是很大声,小时候她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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