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阑公主惨笑一下,泪水忽然从她美丽的眼睛汹涌而出,“我以为你和高仙芝会有所不同,所以罔故顾父亲和同胞的不幸,依然跟着你,可是我错了,我真是傻,是天下第一号傻瓜!”
李清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沉声道:“你真以为我答应了葛罗禄人吗?不是!那只是一个骄兵之计,我要杀之而绝后患。”
罗阑公主身子一震,她站立了半天,最后仍然将李清的手轻轻推开,悲伤地说道:“狐狸的甜言蜜语说得再多,可它依然是狐狸,李清,我不想听你再说什么了,你若想取信于我,就拿沙伽的人头来见我!”
说罢,她再不看李清一眼,慢慢走进了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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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血红的残阳迅速向地平线下坠落,茫茫的草原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白色雾霭,寒气开始袭来,暮色中一支唐军在疾速向北行军,这是一支近万人安西军,步兵、弓兵、骑兵依次排列,没有人说话,马也被套上了口罩,只听见脚下发出的沙沙声,偶然有人想跑出去方便,但立刻就被长官严厉的目光制止了,这是安西军的一部,他们虽然向北,但目标却不是怛罗斯,而是去怛罗斯的必经之地,白水城。
夜色渐渐地深了,白雾也渐渐变成了暗灰色,象幽灵一般在大地上飘游,而远方的白水城也已经被夜色吞没,和大片森林一样,在深秋的夜里只剩一个淡淡的轮廓。
这时,从白水城的西南面也开来一支军队,队伍很长,前面部分是骑兵,大约有三万人,他们行军无精打采,不少人打着哈欠,显得疲惫不堪,前面就是白水城了,议论的嘈杂声惊破了寂静的原野,这支军队正是开往怛罗斯的葛罗禄人,
沙伽懒洋洋行在中间,身子随马的颠簸而晃动,他们是早上出发,按原计划,天黑前抵达白水城给养,但士兵行军的缓慢懒散足足耽误了一个时辰。
葛罗禄人本身是能战的民族,他们的男人大多以放牧和打猎为生,他们曾是突厥的重要一支,开元后期,葛罗禄被回纥所破,沦为它的第十一个部落,每逢回纥人打仗,就以葛罗禄人为先锋,每每命其效死命,使其男丁大减,这样也使得葛罗禄人一心想另觅土地,以摆脱回纥人的统治。
历史上葛罗禄人在怛罗斯之战中的倒戈,正是由于大食允诺葛罗禄可向西发展,怛罗斯之战后大食回缩,葛罗禄便趁机向西向南扩张,占领巴尔喀什湖到伊塞克湖之间包括碎叶城在内的广大土地,摆脱了回纥人统治。
由于具有强烈的功利性,葛罗禄人对帮助唐军打仗并不热心,他们想要的是洗劫城市、掠夺人口,拔汗那国土地肥美,马匹极多,而且士兵战力赢弱,一直被葛罗禄人垂涎,但高仙芝却不准其先碰,一旦豺狼被喂饱,它就无心卖命。
但李清却同意了,沙伽喜出望外,他早盘算好,一但拿下怛罗斯城,他的大军便立刻挥师南下,一口吞掉拔汗那。
“都督,我总觉得李清这么爽快就答应,其中恐怕有些不妥。”说话的是沙伽的副将,他见士兵皆漫不经心,不由心有些着急,又道:“不如稳妥起见,白水城暂不去了,我们现在就扎营。”
沙伽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道:“你觉得不妥,可又说不出道道来,象你这样疑神疑鬼,哪谁都可以觉得不妥。”
“可是都督—”
沙伽摆手止住了他的话,“你当我是傻瓜吗?看不懂李清的用意?此人和高仙芝并无一二,都是想利用我们替他扫平突厥人,先送一对玛瑙盘给我,让我以为他是在讨好,可他的后一句话却又暴露了他的目的。”
沙伽连连冷笑了数声,“只口头答应?等我们替他扫平拔汗那国的突厥人,他必然又要我们替他打康国,等我们一走,他就堂而皇之将拔汗那收入囊中,就和现在石国一般。”
那副将赫然心惊,急忙问道:“那这可如何是好?”
沙伽哈哈大笑道:“既然我已经猜到他的用意,我还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吗?等拿下拔汗那,他就休想再赶我走!只是现在都给我节省点体力,怛罗斯让他们自己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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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罗禄军又走了一段路,白水城的影子在黑夜中已隐隐在望,这时先进城探路的斥候来报:“白水城已经是空城,无一人居住,但城内粮食还有不少。”
沙伽一愣,立刻便醒悟,李清是怕自己顺路洗劫白水城,故先将里面的居民迁走了,他仰天一笑,当即令道:“大军进入白水城休息!”
听到可以休息,葛罗禄军立刻加快了步伐,个个争先恐后向城内跑去,骑兵则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了城门,城内果然已经空无一人,士兵们不等沙伽吩咐,便各自抢夺房舍,有的升火做饭,有的倒头便呼呼大睡,一阵吵嚷忙碌,直到半夜才渐渐安静下来。
三更时分,万籁寂静,整个白水城都睡着了,只有几个哨兵在城墙上来回巡逻,忽然,城墙的一角松动了,竟然从城墙内钻出几十条人影,衣着打扮皆和葛罗禄军一样,他们迅速将队伍排列整齐,大摇大摆向一个哨兵走去,就仿佛是巡逻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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