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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地一声,”一支狼牙箭如闪电般射来,正中寒辅首的额头,他的身体从高高的塔楼上摔下,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城下神箭手段如箭哈哈大笑,手上高高举起强弩,得意地吼叫两声,为自己助威,城外铜鼓声震耳欲聋,欢呼声阵阵浪起。
城内寒崇道眼见儿子中箭,他几欲晕倒,不等他扑到儿子近前,寒辅首身旁的几名亲兵便站了起来,头颅被射穿,人已经死了。
寒崇道见独子惨死,他拔起地上的长枪,翻身上马,发疯般向城外冲去,左右亲兵一拥而上,将老酋长连拉带拽拖下马来,城外寒归王的人有上万人,出去不是送死吗?寒崇道斗大的头颅无力垂下,坐在台阶上,用老树皮一般的手捂着脸,低声哭嚎起来。
滇东,寒崇道和寒归王的内讧已经进行了近一个月,说来也荒唐,这次内讧的原因竟是为了争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村姑民妇,而是皮逻阁的小女儿,名唤阿婉,皮逻阁将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两寒的儿子,阿婉天姿绝色,为两寒所争,皮逻阁便利用这个机会,将阿婉嫁给势弱一方,被寒崇道之子寒辅首娶到,就在阿婉进洞房的次日,皮逻阁又发文书给寒归王,声称自己的本意是将阿婉给他,但被寒崇道强娶,劝寒归王忍了这口气。
寒族人彪悍,以勇者为胜,寒归王哪里肯忍气,在皮逻阁的刻意挑拨下,本来已生隔阂的两寒终于爆发了内讧,寒归王兵力强盛,势如破竹,将寒崇道杀得节节败退,龟缩在新筑的滇东城内,寒崇道见事急,想将阿婉送给寒归王,但儿子寒辅首不肯,寒崇道便命手下护送儿媳阿婉回南诏请求皮逻阁出面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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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太阳已经沉到地平线以下,和熙的微风拂面,东方的峰峰岭岭笼罩在玫瑰红中,在紫色的天际下象永恒的花朵在熠熠闪光。
昆州以北的骡马道上,走来一支商队,从中原到南诏及滇东路途艰难,土匪众多,来往一次不易,故一般的商队规模较大,有的散户聚集在一起请保镖护送,实力较强的大商人自己就有武装,这一支商队约三百多人,五百多匹骡马,在商队中属于中上,但与众不同的是,所有人员都步履矫健,目光坚定,仿佛职业军人一般,没错!这正是新任果毅都尉李清和他的手下,李嗣业、南霁云、高展刀、武行素以及三百名羽林军精锐,按皇帝李隆基的密令,他不去南诏,而转道去滇东,他并不知道滇东发生了什么事,便临时组建一个商队,运送大量的蜀锦到滇东来做买卖,直到五天前找了一个当地的向导,李清才知道是两寒发生了火并,他也知道了自己任务,阻止南诏势力进入滇东,但他也知道,仅凭他现在的实力,阻止南诏势力进入滇东,无异于螳臂挡车,只是箭已上弦,不得不发。
“李东主,咱们该找个地方埋锅造饭了。”高展刀大声呼喝,刻意将‘东主’二字咬得极重,惹来一片笑声,连不苟言笑的武行素也露出难得的微笑,众人在一起时日已长,都已渐渐熟悉,李清原则性极严,但又不拘小节,加之赏罚分明,倒也让众人服气。
李清嘿嘿一笑道:“这里高寒,野兽出没,咱们再走一段路,找一个洞穴栖身。”
向导笑着接口道:“李东主,我到知道附近有个洞穴,里面干燥,可容纳千人,往来的商人常去过夜。”
李清大喜,“这最好,你快前头带路!”
向导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猎人,母亲是寒人,父亲却是汉人,他身体壮实,十岁起便随父亲上山打猎,至今已二十年,脸上布满了野兽的抓痕,故大家都称他张疤,时间久了,他的真名倒被人遗忘了。
这时天已经擦黑,众人随着他上了一道斜坡,在一座孤峰的半山腰果然看见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足有五丈宽,就在离洞口尚有百步时,向导张疤忽然举手示意大家止步,他脸色凝重,静立片刻后,回头对李清道:“我闻到了血腥味!”
嬉笑声立刻停止,气氛开始严肃起来,李清轻轻摆了摆手,队伍里冲出十几人呈扇形向洞口包抄过去,很快,有人招招手,大队人马跟了上去,却只见洞口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几具尸体,血还未凝固,旁边的篝火也尚未熄灭,锅里的水却已经烧干,地上散落有断箭残弩,显然是有过一番激烈的搏斗。
“将军,还有一个活口!”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抬了过来,虽失血过多,但尚有心跳。
张疤听李清被唤作将军,眼中充满了惊讶,李嗣业拍拍他肩膀道:“我们不是坏人,有的事情不要知道得太多,你去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救。”
张疤默默地点了点头,上前翻了翻,他从身上摸出一个皮袋,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均匀撒在受伤者的伤口上,片刻,伤口上的血竟奇迹般凝固起来,张疤又取出酒壶给他灌了几口酒,便轻轻在他身上有节奏地拍打起来。
李清惊诧地拾起他的皮袋,也倒出些白色粉末,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伸出舌头舔一下,味道略苦,他暗暗忖道:“难道这便是云南白药的祖宗吗?真是个止血的好东西。”他看了看动作熟练的张疤,心中忽然有了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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