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珍儿打发了人走了,直过了半晌,宋依依才清醒过来。
珍儿劝道:“小姐,佛子可是天生的仙人呢,当年降世的时候可是天上都有异象,我想他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的。”
宋依依苦笑道,“是我害了他——不行,我一定要守着等他醒过来。”
天色渐渐到了晚上,宋依依无心回去吃饭,一直在院子里陪着,法印和尚念了一晚上的经,才起身出来。
“大师,佛子怎么样了?”
法印蹙眉道:“他似乎有些不对劲……不过,我无法察觉,如今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凭他自己了。”
宋依依咬牙:“那我进去陪着他吧,照顾他。”
法印欲言又止,想了想道:“也好,唉,真是孽缘。”
说罢他叹了口气走了出来,将布阵的器物收了起来,宋依依让人给他安排厢房,法印却摇头,说要观察天象。
宋依依便进了屋内,卧室内点着宫灯,照亮了一方斗室,帷幔低垂,佛子仍然在沉睡着,不,像是昏迷,他似乎皱着眉头,仿佛有些痛苦的样子。
宋依依看得难受,伸出手轻轻拂过他的额头,似乎想抹去他的烦苦,也不知为何,他渐渐仿佛平静了下来。
夜色深沉,宋依依心中烦乱,坐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心神已经远去,她想着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一时间没有睡意。
回去,是她一直渴求的,她从来以为跟这个世界不该有什么羁绊,然而,如今,却有越来越多的羁绊。
若佛子出了事,她能心安理得吗,哪怕是回去了,也要一辈子难安!
宋依依孤独地抱膝坐在那里,直到天色渐渐从夜晚到了白天,东方既白,佛子还是没有清醒,他的脸色仿佛一瞬间有些变得更加惨白,呼吸急促,似乎是不对劲。
宋依依脸色微变,伸出手抓住他的手,喊道:“佛子,佛子,你不能出事,你快点醒过来!”
他要是出事了,她一辈子都心中难安,她怎么对得起他!
是她的错,知道此事有风险,可是却还是自私地请他帮忙,就因为她想要回去!
这个男人,太过纯净,太过温暖,他明知道自己这么做风险很大,可还是毫不畏惧地答应了,一点儿也没有推拒。
他无条件地对她,如此温柔,如此毫无条件地纵容她,那个这般纯净的人,她如何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给的温柔,享受他的付出?
宋依依哭了,像个孩子,心中压抑太久的情绪和面对佛子可能出事的恐慌和愧疚让她险些奔溃。
她呜咽着,一遍遍地喊着:“你别出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帮忙的……”
佛子忽然咳嗽了起来,剧烈地咳嗽了两声,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他沉沦地狱,火焰焚烧,佛火焚心,永恒地沉沦。
一个白衣祭司在远古雄伟的大殿中祭奠着神像,他回过神望着他,默然无语,神色清淡如水。
“你是谁?”
“我就是你。”
白衣祭司开口说道,淡淡道:“去吧,那里还有人等着你,是缘是劫,都去吧。”
“谁?”
不待他问,他便被推入火海中,佛火燃烧着,灼烧着灵魂,像是要把灵魂中的不洁净给焚烧殆尽,那样的疼痛,让人无法忍受。
不知道沉沦了多久,一个声音在耳边喊着,喊着他的名字。
他顺着光亮走去,奋力走去,只觉得那是自己得生的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走到了尽头,努力睁开了眼睛,跃出了火海。
眼前出现了她低泣的脸庞,悲痛欲绝的样子,他伸出手,轻轻拭去她的泪,声音虚弱:“别哭,别哭依依……”
火焰消失,却有阵阵的灼痛在心中燃烧,他知道,那是惩罚,动情的惩罚,是心劫,要等他断情绝欲,无情无欲才可以消失。
这,就是师父说的劫吗?
原来,她就是他的劫,无可抵挡的劫。
“佛子!”宋依依见他睁开了眼睛,激动地抓住他的手,哭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会这样,我之前不该叫你帮忙的,是我的错……”
她哭得眼睛都有些红肿了,不能自已,佛子轻咳了一声,怜惜地伸出手拭去她的泪,温声道:“别哭,我没事的,是我心甘情愿,不怪你。”
宋依依泪眼朦胧,听他如此说,心中更是愧疚,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我不值得的。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我是个自私的坏蛋……我之前一直都骗了你……”
佛子轻叹一声,看她哭得像个孩子一般,他撑起身体坐了起来,身体还有些虚弱,却已经不像昨日那般昏迷时的无力。
劫,情劫,她的泪滴在他手上,滚热的,灼烫了他的心,心甘情愿地悸动,不舍,心疼。
佛火焚心,因情动而燃烧,终究难以熄灭。
他不想抗拒,也不想抵挡,顺其自然,何必强求一定要消灭这个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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