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林梦然气势凛然。
“姨妈,我们也没有避孕,就是没有怀上,可能还不到时机吧,时机一到就给姨妈抱个大胖孙子。”林峰乐呵呵的说。林梦然直夸林峰会说话,只要是林梦然家的人,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的。
林梦然走了之后,林依稀趴在妈妈怀里说老师给她们讲的故事,突然她问到:“妈妈,我问你哦,赔钱货是什么东西啊?”何凤听了之后呆住了,想都没想过女儿竟然会问这个,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觉得对不起女儿,眼泪叭叭的落了下来。
林依稀用她的小小手抹抹妈妈的眼泪,奶声奶气的说:“妈妈,不要哭,以后依稀再也不问了。”何凤眼泪掉的更快,她的依稀那么乖巧,聪明,怎么就没人爱?小依稀小小的童年过得还算愉快,她太小,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依稀六岁的时候,妈妈又怀孕了。小依稀一直围着妈妈转,好奇的盯着妈妈的肚子:“妈妈,你肚子里有小弟弟了吗?他怎么会在里面的?”
何凤怀孕了,家里的伙食得到大大的改善,林梦然带着小公主周惠拎着大袋小袋来了,对林水花说:“老天保佑这胎一定要是个男的。哦,这些衣服是惠惠穿过的,就让给小,小依稀穿吧。”林水花高高兴兴的接过衣服,城里人的衣服就是好,看上去都是新的。
“姐姐,我们一起出去玩!那个地上的蚯蚓可肥了,还有蛐蛐,我们去抓蛐蛐好不好?”依稀拉着周惠的衣角讨好的说。
周惠拉开她的手,居高临下的说:“奶奶告诉我,不能跟乡下人玩,你是乡下人、乡下人。蛐蛐、蚯蚓那么恶心的东西你也玩,你会画画、唱歌、跳舞吗?你知道什么叫做钢琴吗?”
“画画我们老师教过,我们会画小房子,小花朵,小草,还有小河,恩,还有太阳、月亮、星星。”依稀掰着手指头说。
周惠很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井底之蛙,这些东西谁不会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素描,什么是山水画,什么是油画吗?”其实周惠也只是听老师说过这些词,不过拿来糊弄糊弄林依稀已经足够了。依稀摇摇头,她到院子里去玩,知道周惠是不会愿意跟她玩的,她是乡下人。小孩子一般都是很敏感的。
何凤这胎果然生了个儿子,林源出生了,依稀也上小学。全家的人好像每天都围着弟弟转,连最喜欢她的妈妈都没有怎么管她,依稀受到大大的冷落,她小心翼翼的把100分的数学试卷贴在墙壁,盼望着能得到一句小小的夸奖。一天,两天,三天,都没有人夸奖她,转眼一个星期过去,还是没有人夸夸她,仿佛她是一个隐形人。两个星期过去,小依稀终于知道没有人会在乎她,连最疼爱她的妈妈也如此。她并不知道何凤是在坐月子,这一个月里都不能起床,不能出来吹风。依稀又小心翼翼的把试卷撕下来,整整平,再夹进书里。
林源会爬了,会慢慢的走了,会叫爸爸了。他刚刚会含含糊糊地叫了第一声爸爸的时候,爸爸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把林源高高的举起来,越过头顶,还让他坐在爸爸的脖子上,骑大马。这些都是依稀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爸爸甚至都没有对她笑过。
依稀上小学四年级了,她终于明白什么叫乡下人,那是城里人看不起乡村人的一种称呼,她也渐渐地知道赔钱货的意思。她回去之后把周惠给她穿的衣服脱了下来,狠狠的踩在脚底下,然后换上几年前做的衣服,胳膊和小腿都露出了一大截,穿在身上紧紧的,她的潜意识里就是不穿看不起她的人的衣服,她拿了一把大剪刀,把那些漂亮的衣服通通剪成一条一条。
“依稀,你在干什么?怎么可以把衣服剪掉,剪了你穿什么?”妈妈夺下她的剪掉。
依稀哭着回答:“我不穿骂我赔钱货的人送给我的衣服,我不穿骂我是乡下人的人的衣服,我宁愿冻死我也不穿。”
妈妈听了只是抱着她默默地流泪。奶奶回来了,看到一地破碎的布条,打了她一巴掌骂道:“赔钱货就是赔钱货,家里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败家女,真是作孽啊。你就光着身子出去好了。”说着随手拿起一根竹棒往她身上打,妈妈不敢阻拦,只在一边说:“妈,够了够了。”奶奶发泄够了,小依稀的身上印着一条一条竹棒的印子。生了弟弟后,家里的经济越来越拮据,妈妈也没有多余的钱为她买新衣服,只好把自己的一些衣服改小给她穿。
依稀不再是有着漂亮衣服的小姑娘,每天都穿着难看,旧时的衣服,以前那些喜欢跟她一起玩的人都离她远远的,不再跟她一起玩。依稀变得越来越沉默,她的学习跟她的沉默成正比,成绩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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