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辉伸了一个懒腰,从座位上坐起来。直到这是大家才想起,作为的后面还有一个满脸是血的家伙。
现在的刘文辉脸上的血已经干了,一片片的粘在脸上,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上去就好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他,那几个当兵的也都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惊讶。谈话当然也已经停了,都在看刘文辉,看刘文辉准备干什么。
起身从货架上拿下自己的背包,掏出穆双为自己准备的干粮。也就是一块干饼和一袋咸菜,这算是刘文辉这个北方人的最爱。吃惯了面食的他,对于顿顿大米很不习惯,就算已经吃了三四年还是觉得不舒服。刘文辉大口大口的咀嚼很有嚼头的面饼,扭头看着窗外,全然不顾车厢里其他人的眼神。
上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这会太阳偏西。大山已经挡住了阳光,汽车在山路上蜿蜒而行,巨大的阴影下,车厢里就变得昏暗起来。听见有人咽口水,刘文辉反而吃的更香了。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刺激那些人更多的分泌出唾液。
眼看着天色渐晚,麻栗坡县城已经出现在前面的山沟里。灯光星星点点,这个里战斗最近的县城,这里驻扎着很多军队。县城所在的河谷,每一块空地都被利用,甚至于山上的那些坡地都在快速的变成陵园。每天,从这里进山和出山的战士,物资不计其数。这样的灯光从天黑一直要到天亮,天天如此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汽车没有进入县城,离着几里便被那几个士兵喊停。几个人在下车之前还看了一眼刘文辉,这才钻进黑暗里。汽车也没开多远,就被一个哨卡拦住,上车检查了所有人的证件和携带的东西,最后一趟从昆明开往麻栗坡的公共汽车,开进了麻栗坡县城。
刘文辉很少有机会这样观察麻栗坡。每一次路过都坐在挂着厚厚帐子的汽车里,而且大多数时候还是在晚上。汽车缓慢的在大路上开,前后都跟着军车。司机似乎对于这样的场景很熟悉,汽车开的很稳。如果换了一般人,手都抖抖觉得奇怪。
路上除了汽车,还有行进的军队,一个个都很年轻,背着全部装备就在大路的两边慢慢的走。远处的山地上,一顶顶的帐篷夹杂在一堆堆的物资中间,将原来的县城围的水榭不通。汽车走走停停,刘文辉很快发现,车上的乘客就只剩了他一个。
售票员已经看了他好几眼,可是他一点下车的意思都没有。汽车还在慢慢的开,售票员似乎有些忍不住了,三两步来到刘文辉跟前:“同志,你在什么地方下车?”
刘文辉没有做声,只是看了售票员一眼。满脸的血,让售票员往后退了一步。汽车越往里走,道路变的越加拥挤,司机不断的摁汽车喇叭,依然无法快速前进。售票员不断的用眼睛翻刘文辉,无缘无故的竟然特别讨厌他。她很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上车检查证件的军人没有将刘文辉带走。眼前的这个乘客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目的地,麻栗坡汽车站终于到了。刘文辉背起背包从车厢的后面一步步的往前走,走到售票员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好人不认识,坏人当好人,哎!”
这句话说的售票员莫名其妙,又对刘文辉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他。刘文辉呵呵一笑,背着自己的行礼下了车。夜风真的很冷,刘文辉将衣服紧了紧,朝着车站外走,刚刚走到门口,嘴角边露出了笑容。几年的战斗经验,让他很快分辨出,对面墙角下,那个黑影绝不是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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