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刘文辉已经将两个手榴弹送进了最右边的地堡。
“轰!”烟雾升腾,地堡中发出一阵闷响。它哑巴了!
“漂亮!”代排长竟然笑了:“老子回去给你请功!打,狠狠的打!”
还有两座地堡在眼前,这一次敌人再也不给他机会。刘文辉的身上也没有了手榴弹。一发子弹击中他的钢盔,刘文辉一头栽了下去,他以为这一次自己完蛋了。步兵钢盔抵御手枪还可以,步枪乃至机枪子弹往往打上去就是一个眼。他曾经见过,有个兄弟刚刚露出半个脑袋,一发ak47的子弹击中了他的钢盔,从外面看没有什么事,摘下钢盔,里面全都是**。
过了好久,刘文辉才缓过神来。上天保佑,子弹虽然正了点,却还是个擦边球,只在他的钢盔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印记。最初的弹着点往里凹了一块。敌人正在哇哇大叫,应该是觉得已经消灭了自己。
吐掉嘴里的吐沫子,抖了一下脑袋,泥水顺着眼睛往下流,顿时让自己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崔小亮冲着山上大喊:“老刘,老刘!***猴子,老子宰了你们!”
泥水从弹坑中飞起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漫天的泥水随着爆炸声四处扩散,几乎笼罩了整个战场。谁也看不见谁,我们看不见敌人,敌人也看不见我们。即便是这样,大家都没有停火的意思,只能凭借感觉相互射击,而且射击的频率更高,速度更快。
刘文辉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在泥水中慢慢的爬。也不知道自己爬的对不对,总之不能让敌人看见。如果他们发现,不变成肉泥也会变成筛子。
这里的土不是黄色,也不是黑色,而是呈现红色,那种略带鲜血色红色。雨季来的太久,每天基本都在下雨,不是大雨就是小雨,加上炮火的洗礼,山上的树木早已不复存在,偶尔有几段树根,都是不到一尺长的小截。时间似乎凝固了一样,走的是如此的慢,从一个弹坑到另一个弹坑也就几米远,刘文辉似乎爬过了人生最长的距离。
敌人发现了一扬,一排子弹在刘文辉的身侧炸响,紧跟着几颗榴弹在他周围爆炸。猛然间感觉腰部一疼,刘文辉知道自己受伤了,却没有时间去摸一摸,更没有时间停下。他的耳朵里就像火车在跑,发出嗡嗡的响声。他只有咬牙坚持。
好不容易终于爬进了一个弹坑,刘文辉这才摸了一把,钻心的疼痛让他呲牙咧嘴,恨不得站起身来,朝着敌人一梭子,然后被敌人撂倒,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伤员他见过很多,断胳膊断腿的,甚至整个下半身不见的。最让他难忘的是老班长死的时候就只剩下一条胳膊。老班长是被敌人的一颗榴弹正中胸口,就在刘文辉的眼前四分五裂,鲜血和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洒满了他一身。
幸好不是什么致命伤,这算是他第一次受伤。仗打了半个月,才被一颗弹片击中也是运气。对付这种有经验的敌人,所有的招数只能用一次。若是这一次刘文辉还想再来,那可就没有现在这般幸运了,或许会和老班长一样,四分五裂也说不定。
山下我军的枪声弱了。自己人的装备不如敌人,这一点谁都清楚,然而敌人没有我们必胜的信心。枪声虽然弱了,但是还有,那就说明还有兄弟在战斗,在掩护自己。刘文辉拉响爆破筒,猛然间窜出弹坑,他没有喊叫,不像电视上的那些英雄那样喊着为了祖国为了人民。因为这样会让他消耗体力。
刘文辉只顾闷头往山上跑。爆破筒尾巴里冒出淡淡的白烟。他豁出去了,已经抱定了光荣的决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在他将爆破筒送进左边的地堡时,巨大的爆炸传来。刘文辉飞了起来,他甚至能看清战场上的形势。自己人的散兵线就离着敌人百十米远,而敌人的三个地堡规划整齐,排列到位。其中两个已经哑火,最上面也是最中间的一个还在不断喷射着火舌。两个敌人趴在地堡口不断的射击。高射机枪的枪口喷射出长长的火焰。
“老刘……!”崔小亮大喊。刘文辉重重的摔在地上,沿着山坡滚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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