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迹,只要我们能进得了洛阳,就能设法把萧综带出来。”
“此话当真?!”
听到这个,陈庆之才真的动容。
“我什么时候和先生开过玩笑?这也不是能开玩笑的时候。”
马文才说话间已经有了上位者的气度,从马文才掌握了萧综行踪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掌握了真正的话语权。
“白袍军现在确实足够风光,但除非先生不准备回国了,否则总要考虑归国后我们的处境。”
陈庆之明白马文才话中的含义,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不是不懂政治,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算是“违背圣意”了,然而他胸中的那腔火焰毕竟未曾熄灭,让他眼睁睁看着如此好的机遇从眼前溜走,总是不甘心的。
“真是不知道究竟你是年轻人,还是我是年轻人。”陈庆之不由得自言自语,“如此老谋深算,哪里像是个年轻人啊……”
对于这样的议论,马文才从来都是听过就算。
他上辈子倒是活的像是个年轻人,可结果是什么?
不过是沦为政治的牺牲品,和那两个可怜人一样成为一坯黄土而已。
“当然,先生也可以继续当你的‘年轻人’,如果我的谋算不错,其实明日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要是花夭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先生就继续你的想法也可以。”
马文才知道陈庆之的期望,其实也不希望他就此止步。
他所作的只是让所有人没有后顾之忧,却不是临阵脱逃。
“所以先生不要有压力,无论明日荥阳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是‘输家’。”
其实这话十分残酷,因为无论是陈庆之还是白袍军,并不是为了萧综而战,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战,而是为了荣誉而战 ,为“梁国无骑兵”的偏见而战。
如果明日荥阳危急,一直为盟军带来荣誉和胜利的白袍军临阵脱逃,对于被抛下的元冠受来说,有什么样的打击可想而知。
但正如之前陈庆之战前动员的,如果他们战败,魏国的降兵立即投降,不过就是再换个阵营,倒霉的只有元冠受一人而已。
而他们一旦兵败,则魏国人必定要拿白袍军的人头祭旗,这并不是仅仅因为白袍军一路攻城略地杀戮无数,更多的是因为白袍军代表了一种“可能”,一种“南人也能擅骑兵”的可能。
比起白袍军的战绩,或许这种可能性更让北魏这个骑兵之国骇然。
陈庆之考虑的是如何获胜,如何最大程度的减少白袍军的损失,如何让魏国敞开他们的门户放他们北上,但马文才考虑的是如何保存这个“薪火”,如何从这场战争中获得最大的利益,如何让他们的付出和伤亡不成为一种“牺牲”。
陈庆之带给白袍军的是荣誉,马文才带给白袍军的是“价值”。
乱世之中,用人命填出“荣誉”的人太多太多,而给这些人命以“价值”的太少太少,这也是为什么花夭的黑山军格外尊敬马文才的原因。
他们从来都不缺能征善战的主将,缺的是让他们能“体面”的活着的领袖。
所幸马文才并不是什么“将种”,陈庆之也不是,两人都没有什么毫无价值的“原则”,即便陈庆之一声长叹,也不得不承认马文才所作的安排才是对的。
就这么各怀心思的勉强撑过了一夜,到了清晨拂晓时分,匆匆赶回的斥候急忙通报,说是元天穆和虎牢关的尔朱世隆大军已到,正在向着荥阳城进军。
陈庆之和荥阳城上下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并没有为此格外慌乱,已经休息了一夜精神抖擞的守军们纷纷步上城头,城墙上准备着滚烫的热油和沸水,羽林军在考城丢下的箭矢和强弓现在也派上了用场。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有条不紊,好似全城上下要与敌方决一死战,唯有白袍军知道事情并不是如此。
他们都从各自的百夫长那秘密收到了命令,准备好自己的甲胄和马匹,一旦城池有失,立刻从东门离开。
这样的“命令”让他们之中有些人难以接受,但更多的则是松了口气。
身体上的伤势和高强度作战后紧绷的精神都让他们难以再进行如此高强度的作战,况且他们之中大部分是梁人和归化后的魏人,实在不愿拿自己的性命与陌生的“荥阳”共存亡。
随着角楼上守军的狼烟点起,远远的,元天穆和尔朱世隆的大军也终于露出了他们的身影。
他们应该是明白了陈庆之的可怕之处,完全不肯给对方任何能利用的机会,十几万大军等到两方汇合后才一同出现在城池的正门,两侧都有重兵护卫,前军也都是最精锐的士卒,既不能偷袭,也不能从前方硬生生的突破。
说起来也是可笑,这支大军人数数倍于城中,又是进攻方,摆出来的阵势倒像是防守似的。
元天穆领着的部队是朝廷的王师,不是尔朱荣的私人部队,领军的时间不长,尚不能完全如臂指使,他靠着这一支军队在尔朱荣的阵营中立足,自然是不愿意在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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