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要比这些在大校场的士卒艰难的多,陈庆之一敲了锣,他们的首领便向陈庆之和马文才打了招呼,说是去马厩看看那三百匹马安置好了没有。
说是去看马,其实是想趁这个机会卸甲松快松快,众人都心照不宣,自然同意了他们的离开。
只要他们还在大营里,也不必怕这些被逐退的人掀出什么浪来。
经过这一轮意志和身体的对抗,最后大校场里能留下来的人连一半都没有,陈庆之派副将点过之后,只剩四百多人,其中还有近一百是健壮的妇人和孩子,这让陈庆之苦笑不已。
陛下送来三百匹马,再加上大营里原本就有的马,现在居然马比人还多。
“诸位能留到最后,皆是体力毅力过人之辈,我白袍骑如今缺的就是诸位这般的勇士!”
陈庆之看着校场上一张张脸,“今日之后,我会将诸位的名字重新录入军簿之中,无论妇孺孩童!自此之后,无论是粮饷还是军功,一律与我大梁军中相同,谁也不能克扣了你们的军功和粮饷,也不会有人找你们要什么‘安置费’。”
听说连女人和孩子都能录入军中为役,校场上剩下的人都又惊又喜,副将中更是有人当即出声发问,不可思议道:
“将军,女人和孩子也能当兵?!”
“你们也知道女人和孩子不能当兵?那为何在牛首山大营里有这么多女人和孩子?”
陈庆之冷着脸反问。
那副将被喝问噤了声。
“别的大营不好有女人和孩子,因为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但白袍骑异于别处,此处要豢养大量的战马,除了负责作战的骑兵外,还需要给马准备豆料、清扫马圈和喂马的马夫,这些照料战马的差事,亦可交予妇人与孩子去做。”
陈庆之顿了顿,又说:“清理马圈照顾马匹都是繁重的工作,尤其是这次陛下赐下的三百匹白马,若是有所差池,更可能全家获罪。所以我才需要遴选体格健壮、意志过人之人,今天留下来的虽然也有妇孺,却远胜旁人。”
“女子和孩子参军者虽少,却也不是没有先例。我身边的花将军来自魏国的怀朔,魏国北方六镇大多是军户,孩童从幼时起就接受成为骑兵的训练,直至成年便为国征战,即使是女子也要在后方提供后勤。”
陈庆之对身边的花夭拱了拱手。
“花将军,可是如此?”
花夭知道他是想为校场里的女人和孩子过个明路,以免日后有人拿他留下这些人刁难,于是点了点头,朗声道:
“正是如此。我大魏一日为军户,世世代代便是军户。无论男女老幼,皆为战生,皆为战死。”
在这里的士卒大多连字都不认识,更不知道魏国当兵的竟然是世代为兵,顿时哗然。
好男不当兵,他们现在虽然硬要赖在这里,不代表要把世世代代的命都系在军中啊!
陈庆之自然看懂了他们的意思,安抚道:“当然,我梁国不是军户制,诸位虽然入了白袍骑,却不会世代为兵。骑兵训练困难,从孩童时起便训练很适合,可若是成年后有了其他出路,我也不会阻拦。”
陈庆之一眼看过去,见大部分留下的孩童都有十来岁了,算是半大的少年,唯有一个靠着黝黑汉子的孩子看起来尚且年幼,微微皱了皱眉,问孩子的父亲:
“你这孩子看起来岁数尚小,你欲让他和你一起当兵吗?”
孩子的父亲听到主将问他,一想现在的世道苛捐杂税之重,一咬牙点头道:“启禀陈将军,我这儿子岁数尚小,却从几年前起就开始在学我家传的手艺。我早些年本是铁匠,擅制铁器,也能钉马掌制马具,我的孩子以前一直给我打下手,也会些微末的本事。”
若不是习惯了炉火,他也不能在这样的高温天坚持下来。
“只是现在大营的工坊里没有生铁,也没有工具,我这一身本领没有用武之地,才在这里当个普通的士卒。”
“你若会制作马具和马蹄铁,所需的工具和材料我会替你找来。”
一听说这群人里还有这么个人才,原本在树荫下纳凉的马文才站起身来,缓缓走过来。
“只是我需要你尽快开炉炼器,你可能做到?”
那铁匠出身的士卒重重点头。
“可以。”
“你叫什么名字?”
马文才问他。
“回使君,小的叫石虎。”
“石虎,你等会儿寻个主簿,将你开炉需要的东西列个单子,让主簿转交给我,我会尽快给你置办齐。”
马文才看了看他身边的妻儿,“你的妻子和孩子都可以在大营中的坊中服役,专司修理、制备白袍骑中的军械马具。”
石虎不知道这马文才是什么来历,一时不敢应下,还是陈庆之介绍:“这是陛下派来的参军马文才,日后也是你们的主官。”
石虎不知道什么参军,但也知道皇帝派来的不会是小官,当即欣然接受了他的安排。
事已至此,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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